此時凱瑟琳酒吧內一個包間中。
幾個年輕男女正聚在一起閒聊,一點點浮塵一樣的藍色光點圍繞他們漂浮飛舞。
幾人不時用手指隨意點一下這些光點。
這似乎是一種遊戲,用來比拼誰的反應速度更快。
藍色光點在被點中前,會突然變向加速,進行閃躲。
幾人誰先點中,就能讓其餘人中的一個,立馬喝一小杯酒水。
這幾人在玩遊戲,一角還坐着一個穿條紋長毛衣的短髮女孩。
女孩身上的衣服顏色一黑一白,毛衣下襬能拖到膝蓋,兩條小短腿往前蹬着,整個人癱躺在沙發上,有些無趣的看着不遠處朋友們的遊戲。
“大壯,今天怎麼感覺你心情不好?”
一個玩遊戲的女生悄悄靠近過來,小聲問。
“沒事,就是有點沒意思。”短髮女孩懶洋洋道。
“什麼沒意思?”
“這裏,家裏,學校,哪裏都沒意思。”大壯手擺了擺,似乎想甩掉腦子裏不爽壓抑的心情。
儘管她知道這樣無濟於事,但起碼自己也有些反抗了。心頭的壓抑也多少能排解一點。
“那就出去唱歌唄。新來一個很帥的酒保,說不定是你喜歡的類型?”朋友低聲笑道。
“有意義嗎?”大壯麪色不變。
“沒意義啊,但一時舒服了不就好了?”朋友很是灑脫。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大壯拒絕了。
她心情抑鬱不代表就願意放縱自己,雖然自己長得一般,身材也一般,沒什麼姿色,但她懶得整容塑型。
就這樣吧。
反正她在家裏也是被人忽視的存在,哥哥姐姐們攀比着各自耀眼顯赫的成績成功。
像她這種沒才能,不受家裏喜歡,沒資源傾斜的家族子弟,努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如擺爛。
“真不去?你不去我去了啊?”朋友笑道。
“去吧去吧,我買單。”大壯舉杯和她碰了下仰頭一飲而盡。
錢,每月她的額度根本用不完,可以隨便花。比起普通小家族的年輕人,她瀟灑輕鬆,開心滿足。
但沒意義。
她情願不要那麼多錢,只想要自由。
徹底的自由。
喝着酒大壯眼睛裏不知不覺瀰漫起一絲水霧。
她透過肥皂泡的外壁,看着外面進進出出經過的人流,似乎開始發呆。
咦!?
忽然她眼神一定。
‘那個是’
她有些拿不準,眯起眼睛,眼球自動浮現三個紅色聚焦光點,植入她眼球內的高精度攝像機開始調整清晰度。
她看到在酒吧大門邊的吧檯前。
一個穿着灰色風衣,頭髮染成亮紅色的灰帽子女孩,正戴着口罩,滿眼都是興奮的張望着周圍情況。
這是個雛兒,應該是沒來幾次這種場地的雛兒。
酒吧裏的雛兒,隨時隨地都會有,但這個,她感覺眼熟。
特別是那雙眼睛
‘等等.不會是.’大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瞳一下收縮起來。
灰帽子女孩的眼睛很好看,彎彎的,像是隨時都在笑,明媚開心,帶着絲絲好奇和天真。
她和朋友交代了幾句,起身走出包間,朝那女孩走去。
啪。
吧檯桌面上,一杯才配好的蜂蜜枸杞牛奶,被放到李程頤面前。
“謝謝。”他安靜的回了句。
在這地方,他魁梧的強壯體型,在周圍把外骨骼當衣服外套穿的年輕人中並不起眼。
衣服一遮,沒人知道他是真肌肉還是外骨骼。
進入這酒吧已經半小時了。他仔細觀察了不少人,但精神狀態都不符合他選擇聖嬰的要求。
所以他乾脆坐到門口等待。
這樣一來每一個進出的人他都能近距離感知到。
端起蜂蜜牛奶喝一口,李程頤吐了口氣,打量周圍其餘人。
他左邊吧檯高凳上,坐了一個轉來轉去的金髮年輕男子,耳環鼻環下巴環,各種環應有盡有,兩隻眼睛也換成了一紅一藍,嘴脣塗成暗紅色,嘴裏還有兩顆尖牙露出來。
看不出是什麼扮相,或許是吸血鬼?
李程頤掃了眼這個拿着手機煲着電話的金髮男,視線又轉向另一邊。
在他的右側,是個穿灰色風衣,戴灰色圓帽的年輕女孩。
還戴着口罩,眼睛很好看。
她旁邊正湊着一個俊俏男子,在主動和其東拉西扯,顯然是在撩妹。
兩人聊得看上去很開心。女孩被逗弄得不斷髮出壓低的笑聲。
只是在聊天過程中,那俊俏男子很自然的手臂拂過女孩面前的一杯酒水。
在剎那間,他手臂下方的皮膚,自動裂開一條縫隙。
縫隙裏的某個裝置滴落一滴透明液體,掉進酒水,瞬間溶解無形。
整個過程只有不到半秒。
光線混亂下,周圍沒一個人注意到這點。
除了李程頤。
他看着女孩端起酒水就要往自己嘴裏倒。
啪。
出於一個心存善意良知的好人,他伸手一把拍了過去。
女孩被撞歪手臂,手裏的酒水一下灑出來,撒了一桌子。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伱了。我再請你一杯。”李程頤堂而皇之的抽出紙巾遞過去。
“.”
女孩眨了眨眼,看着他。
“你就是,傳說中的好人?”她聲音很好聽,很細,就像某種樂器在輕吟。
就算是正常問話,也給人一種在撒嬌的可愛感。
“爲什麼這麼說?”李程頤問。
但女孩沒工夫回答了。
她一邊的俊俏男子面色一寒,氣他破壞了自己的好事,當即下來,走向李程頤,伸手一把抓向他。
“你什麼意思?故意的?”
男子一把抓住李程頤肩膀,用力一扳,試圖將其從凳子上拉下來。
但沒拉動
他面色微變,就要叫人幫忙。
但肩膀一痛,男子整個人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攬了過去。
他整個人被緊緊的靠在李程頤身側,動彈不得。
“你!?”
“你剛剛下藥的過程,我錄下來了。”李程頤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