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盟鎮,鎮將府。
宋聚道有些坐立不安,聽着外面沉寂下來的巨大聲響。
作爲血身強者,他強大的血元血脈之力,在某些時候會自發展現出莫名的預感。
那是身體潛意識帶來的敏銳預警,而此時,這種預警又再度出現了。
‘絕對不可能有問題,只要我不露出破綻,我就依舊是鎮將,是少陰國的正式官員武將,沒人會莫名其妙冒着得罪少陰皇庭的風險,前來針對我。’
他心頭思索了外面可能出現的結局,如果是東方靈等人獲勝,他自然完全不會有事。
如果是另一撥神祕人獲勝,他結果如何,要看對方如何決斷,屬於什麼陣營。
站起身,宋聚道來回走了幾步,心中有些想去看,但又擔心引來禍事。
他走出大堂,來到庭院,偌大的鎮將府中,空空蕩蕩只有十來人,且這些人大多都在外層,不被允許隨意進入內府。
這也是爲了防備泄露祕密。
但此時,宋聚道心頭卻莫名的發慌。
咔嚓。
忽然庭院左側,有一細微聲響傳來。
“誰!”宋聚道眼神一緊,目光盯住那邊。
沒回答,沒回應,他慢慢朝那裏走近一些,隔着牆體隱約能感覺到外面還是自己府裏的守衛在。
只是那守衛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
宋聚道氣息緊張起來,一道血元紅光在他手心緩緩流轉,預備。
他一步步走近過去,悄然無聲。
“你在害怕。”
忽然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宋聚道一愣,瞬間便要出掌攻擊,但詭異的是,他猛然散去身上血元,雙腿狠狠刺入地面,砸出兩個深坑,固定在地。
嘭!
他還沒來得及心頭反應,身體便誠實的出現了反應。
這一瞬間,在他身後陰影中,一道人形急速閃爍,浮現,成型。
一劍。
嗤!!!
巨大恐怖的力量,從背後狠狠一劍,將他後背斜斬裂開。
巨大的血口幾乎將宋聚道砍成兩段。
但強大的血元和身體強度,抵擋住了這一擊偷襲。
他心中危機爆發,急速轉身,想要反擊。
但詭異的是,此時他莫名的感覺,眼前的牆皮有種歲月薰陶的美。
那富有哲理的花紋,分佈合理的色澤,誘人清新的紋理無不深深的吸引着他.想要
嗤!!
又是一劍,從背後傷口處再度斬過。
宋聚道痛哼一聲,想要轉身反擊,但那牆皮再度吸引住了他
讓他久久不能忘懷,彷彿他只要轉頭去做其他事,就會永遠的失去眼前的牆皮。
那讓人沉醉的牆皮
嗤!!
第三劍。
宋聚道整個身體,終於被徹底斬斷。
極速狀態下,他連續兩次試圖轉身,但都被詭異的力量強行吸引,無法掙脫。
短短半秒時間裏,宋聚道甚至連血身都沒來得及展開,便頹然倒地
他無力的歪倒在地,雙眼終於擺脫了那可惡的牆皮,艱難轉身,看向身後。
而他看到的,是緩緩甩掉毒血,散去手中金劍的王一辰。
但
咔嚓。
一切陷入黑暗,他的意識完全消失,思維也定格在了這最後一刻。
李程頤站在庭院中,看着地上正在流淌毒血的鎮將屍體。
‘比剛剛那個要弱,但連續花語強控,就算只是半秒,也消耗太大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都要炸裂。疼痛宛如潮水,源源不斷在他腦子裏鑽。
‘下次不能這樣了,還不如只用一次,關鍵時候全力斬殺,反而這樣要輕鬆很多。連平衡天使也能控幾秒,這裏卻……’
在地月那是飛儀師和改造人本身天生孱弱,全靠改造和外物強大,所以花語的控制才無往不利。
但到了這裏,這裏的人強大是全方位沒死角。無論是意識還是肉體。
所以花語的控制也異常艱難。
這也讓李程頤越發的明白,惡之花,或許最初真的是爲了輔助功能,才被設計製造出來。
忍着噁心,他上前用劍在鎮將身上搜颳了一番,除了一塊身份令牌,什麼也沒找到。
當即他取出最後一個煙花,折斷,往天空一拋。
嘭。
煙花炸開,宛如血紅花朵。
李程頤迅速一掌打在自己左肩上,嘴裏咬破舌尖,溢出一絲鮮血塗到嘴角下巴。
然後找了個地方往地上一倒。
不多時,鎮守帶人急速趕到,鎮將府的守衛也紛紛進入庭院。
接下來,就是官面上的扯皮了。
李程頤輕車熟路,迅速以武力鎮壓局面,表明自己重傷,這裏需要高手坐鎮局面,於是派人去往倉時縣求援。
那邊的神武司和血守司很快派人前來,在李程頤慷他人之慨,用鎮將府的錢財資源打點一番後,新上任的縣守,也就是上一任神武司縣主付然,迅速配合他完成了這次案子的定性。
然後衆人開始搜查分割。
沒想到,還真在鎮將府裏搜出了一些宋聚道想要投敵的證據。
短短兩天時間,功勞利益大家都有,雨露均沾,只要是出動了的人手,人人有份,還沒危險。
於是無論是神武司還是縣守一方,都對李程頤有了好感。
而血守司一邊
“荒謬!”
前來偵查的血守司縣主唐玉坤面色不爽,從宋聚道的屍體身邊起身。
“什麼兩敗俱傷,重傷艱難克敵?這等荒唐言論居然也能堂而皇之的寫到功勞簿上?他一個區區真氣武人,就算面對重傷了的血身高手,憑什麼能偷襲克敵?真以爲血身強者都是大白菜?就算重傷也不是他能應對得了的!”
“大人,這功勞已經寫好了您的意思是?”一旁的血守司副縣主丁寒,眯眼看向這邊。
“他區區一個才爬上來的神武司副縣主,還是靠些不光彩手段上位的平民,有什麼資格拿這等首功?”唐玉坤冷道,“要沒有我們鎮壓周邊鬼魅勢力,他能有這等機會重傷克敵?怕是連人都沒靠得近就被打死。”
“大人說得是,這等大功,殺敵之人應該是我血守司之人合力所爲纔是。區區一個真氣武人,根本不可能有本事做出這等局面。”副縣主丁寒贊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