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
杜尼斯事務所客廳沙發上。
李程頤和這裏的主人杜尼斯,並排坐在沙發上。
“抱歉,這裏沒有第二個位置可以坐了,我們只能坐一排。”杜尼斯說話有些顫抖,似乎還處於驚悚的餘悸無法自拔。
“說說看吧,什麼價錢?”李程頤出聲道,“看起來,你的情況很不好,而我也看中了這間事務所,所以,開個轉讓價吧。”
杜尼斯苦笑了下,剛剛已經聽過對方說出的這話了。
但他沒有馬上答應。
因爲,他如今身上招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而且那麻煩隨時可能會找上門來抓人滅口。
在知道這個消息時,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你應該不是獵人吧?”杜尼斯低聲道,“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獵人徽章,所以.事務所我不會轉讓給伱。”
“五十萬。”李程頤淡淡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不想害你。有人盯上了我.”杜尼斯嘆道。
“沒關係,他們找的是你,又不是事務所這座房子。”李程頤道。
“.你這就不怕被他們認作是我的同黨?”杜尼斯無語。
他看過心大的,還沒見過這麼心大。
“我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有人來了,我就會和他們講道理。放心吧,我這個人很會說話。”李程頤認真道。
“.問題是,很多人不會和你講道理。你知道,在我們這個時代,各種奇奇怪怪的事隱藏暗處,政府能做的也只是勉強掩飾一切,但實際上獵人們已經不堪重負了。”杜尼斯道。
“說起來,你對獵人很瞭解麼?”李程頤拿起茶几上的一張紙。
上面印着銀色的漂亮字跡,是仿手寫體。
‘我們誠摯的邀請您,杜尼斯·艾爾特先生,參加4月1日晚的夜宴派對。請在光臨前,做好清潔身體的一切準備,不要喫大蔥,大蒜等刺激性食物提前換好乾淨整潔的內衣外套。——新月。’
文字是安澤流通範圍最廣的安爾文。
這種複雜字體,以歷史悠久古老著稱。一些神祕教派用其作爲儀式語言,似乎也能具備某些神祕力量。
“這個新月,是什麼組織?”李程頤隨意將紙張放下,看向杜尼斯。
“.”杜尼斯長嘆一聲。“這個世界,還有着普通人不瞭解的暗之一面,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回去吧,從哪來,回哪去。”
“獵人是什麼?這個你應該可以告訴我吧?”李程頤這次不想影替了,影替承擔的因果太大,牽扯太多,他不願意爲了身份而一直被牽住在一處地方。
所以乾脆以自己身體獨自了解。
“獵人.安澤很大,其中一共七十多個國家,每個國家都有獵人分部,它們共同隸屬於國際獵人總部,是維護世界內外平衡的主要力量。不同國家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獵人力量在其中佔據一席之地。你就算以前沒聽過,但那些世界各地突然發生的各種莫名爆炸,死傷,大多都是他們在解決。”杜尼斯解釋。
“獵人和各大教團教國,有着微妙的平衡,他們約束着各勢力在世界範圍內的動作,不讓他們過分影響普通人的生活。”
再度嘆了口氣,杜尼斯低下頭。
“獵人.實力如何?”李程頤問。
“實力?實不相瞞我曾經就是一個隸屬於我們維納斯聯邦的獵人。所謂實力,我們能有什麼實力?其實都是一羣針對訓練過,能利用各種武器道具在刀尖上跳舞找死的普通人。”杜尼斯聲音裏透着明顯的疲憊和頹廢。
“額就沒有什麼強大的神祕力量?”李程頤皺眉。
“神祕力量?只有那些教團教國有。你只有相信他們的教義,信仰了各種詭異危險的神祇,纔有可能得到那些,但一旦信仰那些,你就會變得不是自己,被扭曲成另外的非人的東西。”杜尼斯道。
他看着李程頤。
“所以說,說了這麼多,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個偵探資格證,那麼直接去獵人考覈,通過後,只要你想,申請一個偵探證很容易。而且獵人證件的應用範圍遠遠比偵探大很多。”
“說得很好,現在可以轉讓了麼?”李程頤道。
“.”感情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
杜尼斯看着眼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心頭忽然覺得好累。
他都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了,還要操心這個那個
“算了,你既然這麼想找死,那就轉吧。”他喪氣的擺擺手。
“多少錢?”李程頤問。
“一萬。”杜尼斯嘆道。“給我點行李路費就好,這些東西,我已經不需要了”畢竟對方很可能會被波及危險,所以他也不願再在金錢上多要,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易。
“這麼便宜?”
“要不要?不要我不賣了。”杜尼斯一瞪眼。
“要,當然要!”
兩人迅速準備好合同,按下手印。
李程頤直接取出一根小金條遞了過去。
“.”杜尼斯一臉木然的接過,迅速用專業小工具檢測了下。
“質量不錯。多出來的回頭我會打進事務所的賬上,密碼賬號都在這上面記着了,保存好。”
他再度看了眼合同上的名字。
“那麼李先生,現在這裏是你的了,你可以帶着身份證件去交易登記處登記。”
“抱歉,我看你這裏還連帶着能辦證,能不能順帶幫我辦個身份證?”李程頤微笑道,露出潔白牙齒。
“.”杜尼斯一下睜大眼。
你連身份證都沒有,就敢來買事務所??
這年頭就連教國的人也有自己的身份證明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只有一種。
那就是.想要隱藏身份的犯罪人。
黑戶啊!?
那剛剛的金條就能理解了。感情眼前這位也是個黑子
杜尼斯感覺自己一下明白了。
‘這麼看,在看到新月的名字後,還能如此鎮定,隨手就能拿出一根金條付錢,還毫不在乎。這樣的人,絕對有背景實力,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心思一下活了。
“冒昧的問一句,新事務所開張,是否還需要什麼助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