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內。
陰暗灰黑的天空中,不斷有無數流星劃過。
一顆巨大的藍黑色星球,緩緩在這片區域上空旋轉,上面細膩的陸地海洋山脈大氣都能清楚看到紋理。
下方,一座灰色,宛如一個‘出’字的岩石建築內,正進行着一場關係到整個十疆域動盪與否的特殊會議。
三正七反的所有全知代表,都已到場。
室內一共十個席位,分別用黑色冰冷的岩石高背椅,加背後雕刻符號,代表各自來自的勢力。
灰黑空曠的大廳內,十張椅子呈圓環放置,上面端坐了來自十大勢力的各自全知代表。
這十大勢力,分別是:
第一——天聚閣。
代表是正盤膝打坐一長眉老道。一身黑色道袍,簡樸而尋常。
這話一出,頓時其餘代表都不做聲了。
代表是一完全由白色冰雪組成的憨厚雪人。圓圓的頭,圓圓的身軀,胡蘿蔔插的鼻子,用紅筆畫出來的弧線嘴,看上去趣意盎然。
其聲線和外形的可愛完全不同,是類似烏鴉一般的難聽音色。
這種機構屬於認知陷阱,宛如一段圓形循環的數字,不斷週而復始,讓全知們推演時無法跳出圈子。
看着雪人似乎還想嘲諷,他出聲打斷。
第八的黑影沉聲提議。
只有前三毫不掩飾自身。
所以我等本就是已知的至高產物,認知這一過程,本身就是建立在生命秩序的基礎上。選擇融入未知便是放棄自我,失去自我。”
而除開前三,其餘的勢力代表,都籠罩在一片黑霧裏,不顯露身形。
全知能知相互事,於是爲了對抗對方的全知,這一層級的強者會爲自家設立建造認知循環帶。
第八古神殿。
第十雲海宮。
第九天數塔。
“那麼天聚閣認爲,如何纔是突破界限的正確道路?”永恆冰海的雪人出聲道。“掠奪其餘勢力的天幕概念就是麼?”
第三——永恆冰海。
“巨獸教派和虛無之母又有動作了。接下來吾等該如何應對,還需商議個章程纔行吧?”
所有排位第五以後的勢力代表,心中都是凜然。
“阿斯拉杜尼和虛無之母都是選擇了另一條邪道突破界限。就算只是隨意動彈,對我等也能造成巨大影響。這趟連城會議,希望諸位能不計前嫌,通力合作。”第三的永恆冰海雪人開口道。
前不久滅掉新生的兩個有資格進入全知會勢力,便讓會內的代表心中驚懼。
第五永恆黃沙。
一旦全知試圖探尋對方麾下地盤的隱祕,就有可能會陷入認知循環帶中。
第二——神鷹國。
“這就不勞天聚閣費心了。”其中一勢力代表沉聲道。“我等已單獨商議過,我們五家比不得你等強勢,如今已經抱團取暖,搬遷至一隅,收縮防線。若遇危險,也能及時應對。”
“無序的混亂,是罪。”一名隱藏在黑霧中的人影,低聲道。
“融合一事,干係重大,非三言兩語便能解決,還需從長計議。”神鷹國代表冷淡道。
五家合併一家?
天手道人面色一冷,一家的話,他們想吞併還不算難,但五家合一難度就大了不少。
天手道人冷笑,“看看阿斯拉杜尼和虛無之母,現在淪爲未知中僅剩兩個名字的混亂無規律現象天災,除此之外,他們還剩什麼?”
如今又當着所有人的面,提出融合全知會,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第四清幽閣。
“這個自然,不過”天手道人笑了笑,“怕就怕,萬一海嘯將至,我等還沒討論出個章程,危及排位後續的勢力成員,造成損傷,就不妙了。”
天聚閣近來越來越霸道,不斷蠶食周邊勢力疆域。
“不過,來之前,師尊天青子,專程提到,爲了應對未知之侵襲,我等連城全知會,也該進一步融合合作,爲對抗海嘯天災做好準備。”
“我可不是四老,僅僅只是淺淺踏入這一境界的新人,這個問題太過了。”天手道人微笑。
代表是一鷹首人身的白金盔甲男子,其盤膝坐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一手握着腰間短刀刀柄。
“天手道人所言不錯,只希望貴閣的採天四老,若是日後無法突破,也不要如虛無之母這般,選擇阿斯拉杜尼之路。”第二的神鷹國代表冷聲道。
“自然不會。我等生命,本就是秩序的至高結晶。秩序發自已知。已知的一切萬物,只有按照偶然秩序,才能組成各式各樣微粒,各種基因,各種細胞,器官,乃至生命整體。
很顯然,他們對天聚閣四處擴張掠奪很是不滿。
“就算突破了也是無用。”天聚閣的老道緩緩睜目,“那等的突破,放棄自身,融入未知而突破界限,突破了也失去了自我。有何意義?不過兩個失敗者罷了。”
第六鏡城。
“.”
但讓天手不理解的是,這等手段,只有全知頂點,纔有資格設定。
這五家,就算合併一起,也不過只有一位頂點。
‘看來師尊想要凝聚唯一天的計劃,還得稍等一二。’
瑤園。
純白空間內。
李程頤閉目盤坐,身旁一本本書冊自動翻開,意識力無形掃過書冊表面,讀取上方記錄的大量信息知識。
他再度將時間調整到了一比一千,也就是在這裏三年,出去也才一天。
這樣的時間流速已經堪稱恐怖。
但呆在這裏,他一直不會感受到任何周邊流速的變化。
周而往復,不斷重複。
李程頤身邊的書冊也更換了一批又一批。
圖書館內的書永遠在不斷更新,書上的字跡圖形也會隨着外界變化而不斷自動記錄。
這是全知手段,每時每刻聯通一切死角黑海已知範圍的大部分區域,從而記錄於此。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李程頤忽地周圍一空,再度從入定中回神過來。
他此時的鬍鬚已經長到了胸膛,頭髮散落在周圍,長得比人還長。
一種莫名的淡淡滄桑感,從其眼眸裏逸散出來。
“一個整數,三十年了”他居然足足光讀書學習,就過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