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品質靈散？”
“對，據說整整煉製了兩百袋清風散，品質極高，居然能達到二品冰清丹的效用。”
裴道玉也端起茶杯，微笑道：
“這是新摘的玉螺春，可入得了秦道友的口？”
秦耕耘放下茶杯，稱讚道：“好茶！”
斐道玉緊緊盯着秦耕耘的臉，問道：
“秦道友也是丹師吧？竟未曾聽說過這位高人嗎？”
秦耕耘微微沉吟，搖搖頭：“用清風散代替冰清丹，簡直聞所未聞，裴道友怕是聽錯了吧？”
裴道友哈哈一笑，親自給秦耕耘添茶，隨後道：
“或許是某位前輩高人錘鍊丹道，又或是某位天賦異稟的新晉丹師，無意中壞了規矩。”
“壞了規矩？”秦耕耘好奇道：“此話怎講？”
“秦道友，喝茶。”
斐道玉一伸手，這才輕描淡寫地道：
“北荒試煉前，我和一位大丹師與鎮陽宗談了一筆買賣，兩百顆冰清丹，本已談妥，不想卻被那兩百袋清風散替代。”
“談好的買賣，中間橫插一腳，自然是壞了規矩，而且……”
斐道玉面帶微笑，目光卻透着冷厲：
“那位大丹師，是練氣六層，丹師三階。”
秦耕耘神情不變，惋惜道：“兩百顆冰清丹，這便是上萬靈石，確實太可惜了。”
斐道玉哈哈一笑：“我等修道之人，對金銀之事看得也不重，只是那位大丹師終究是一方人物，被人如此戲耍，自然要有個說法。”
秦耕耘心道你要是真的對賺靈石沒興趣，就不會開這個煉丹坊了。
他平靜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只是不知裴道友爲何對我說這些？”
裴道玉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呵呵笑道：
“秦道友能在短短時間內連升兩層，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你可否幫我……找一找那位煉製清風散的高人？”
秦耕耘目光一閃，搖頭道：“裴道友真是高看我了，你和大丹師前輩都找不到的人，我如何能找到？”
裴道友微笑：“秦道友，與那位大丹師前輩無關，僅是我想結識一下那位高人，若秦道友能幫忙引見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秦耕耘明白了，敢情這裴道玉是想大丹師和“清風散高人”兩頭喫呢。
以前不在一個層次，交流不多，此時與裴道玉一番交談，秦耕耘更加確定，這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傢伙，就是個有奶就是孃的貨。
誰身上有利可圖，他就跟着誰。
在他看來，用清風散將冰清丹擠出局的高人，或許並不比那位三階丹師的資源差。
甚至，裴道玉認爲秦耕耘能短時間內連升兩層，也許和那位高人也有關。
所以纔會提出讓秦耕耘幫忙引見。
難怪他一直對秦耕耘這麼客氣，除了同是練氣四層，更多還是爲了巴結秦耕耘身後的那位“高人”。
秦耕耘心中無數念頭閃過，雙手端起茶杯，對向裴道玉：
“裴道友，你我如此有緣，我自當盡力替你找尋那位高人，一年之內，必有回覆！”
裴道玉眸子霎時亮起光芒，看向秦耕耘，臉上現出笑意，也端起茶杯：
“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兩人隨後出了煉丹室，裴道玉親自送秦耕耘到靈丹坊門口，拱手道：
秦耕耘微笑：“裴道友客氣了，你的家事我怎敢逾越，告辭。”
“告辭。”
秦耕耘轉身離開，步履沉穩又不失飄逸，靈丹坊裏衆人都看得心馳神往。
王平喃喃地道：“這就是練氣四層的高手嗎？”
徐力面帶羨慕：“王道友，你我二人別去怡紅樓了，好好修煉如何？”
“好，秦道友能晉入練氣四層，我們也行！只是……據說如意花魁今晚要登臺獻舞，我們今晚再去最後一次如何？”
“如意花魁竟要登臺獻舞？好，今晚最後一次！”
裴道玉目送秦耕耘離開，臉上的笑容斂去，立刻命人將楊鳳山押了過來。
楊鳳山頭髮散亂，臉上身上沾着血，矮胖的身子在地上爬行，抱住裴道玉的腿：
“師父，我真的沒偷青銅爐，你要相信我啊！”
裴道玉低頭俯瞰楊鳳山，淡淡地道：
“鳳山，你揹着我剋扣坊裏藥仕的靈石，中飽私囊，偷賣坊裏藥材，這些事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
裴道玉冷笑：“你挑撥我去與一名練氣四層的修士衝突，憑這一點，我便不能容你。”
楊鳳山慘叫哀求：“師父，我也不知道那秦耕耘已經練氣四層了啊！我還要湊彩禮娶妻，您就饒了我吧！”
裴道玉一腳將他踢開：“留下五十靈石，從今以後不許再進靈丹坊！”
……
秦耕耘出了靈丹坊，沿着熟悉的小路走了一陣，終於到了綵鳳街。
以往每日散值，他都是走這條路回窄雨巷。
途中會經過雲陵鎮最繁華的綵鳳街，每次看到那熱鬧的街道，那一座座閃耀着守護法陣光芒的樓閣，心中都無比羨慕。
而此刻，眼前的繁華不再是遙不可及。
他笑了笑，回想方纔與裴道玉的對話。
提出一年之內答覆，自然是緩兵之計。
一年時間，日夜修行，若能升到練氣六層，便不用再忌憚那位大丹師了。
當然，想在一年內再升兩層，自修和雙修都不可或缺，同時丹師境界也不能落下。
最好先提升到二階丹師，煉出二品靈丹，賺取更多的靈石，確保靈髓供給無憂。
心中已有定計，秦耕耘不再多想，徑直走向夜市。
穿過綵鳳街，很快來到夜市。
此時剛到酉時，攤販們大都還沒到，遠遠看到一身素色衣袍的莫小蘭正在支攤。
秦耕耘上前，將地上裝了符紙的袋子遞過去，莫小蘭回頭一看，臉上現出如蘭花般豔麗的笑靨：
“秦道友，你怎麼來了？”
旁邊同樣在支攤的黃道友也笑呵呵地道：
“秦道友，昨日你沒來，莫道友差點把一顆凝血丹按一靈石給賣了呢！”
莫小蘭連忙對秦耕耘道：“黃道友最喜說笑，你別在意。”
秦耕耘笑了笑，溫和地道：“莫道友，我這裏又有了五十顆靈丹，你可否再幫我掛賣？”
莫小蘭一怔，自然明白了秦耕耘的意思，秦耕耘煉製的丹藥品質都很高，給她售賣，她能賺不少靈石。
但莫小蘭並沒有接過秦耕耘遞過來的靈石袋。
“秦道友，多謝你的好意，但這一次，我不能再替你售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