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裏透粉,隱隱泛着幽香。
每次服侍姑娘泡浴時,翠芽都會忍不住臉頰發紅,不好意思直視,卻又控制不住的想看。
那雙杏眼便滴溜溜的轉來轉去,一會兒羞答答落上去,一會兒又依依不捨的挪開,遊離不定有趣極了。
眼下亦是如此。
翠芽輕輕的幫着姑娘擦背,心裏頭羞澀更多的卻是美滋滋,
哼!
這種活計只有自己能做!楚公公再體貼也不行!
沈青卿時而回頭瞟上一眼,瞧見小丫頭臉上的得意之色,
心頭不禁發笑,
這憨丫頭,什麼寵都爭。
“芽兒,明日巧雲過來時,記得讓她來尋我。”
沈青卿想起一件要緊事,開口叮囑道。
翠芽聽罷警鈴大響,
一個楚公公也就罷了!巧雲又來做什麼!
小丫頭頓時杏眼睜大,又扁了扁嘴巴,神情帶有幾分委屈,
“姑娘,您叫巧雲做什麼呀?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是了……”
沈青卿被她的反應逗得直樂,轉過身體趴在木桶邊沿上,故意湊近了看她,
調侃道:
“快讓我瞧瞧,這是哪個醋罈子倒了,怎麼酸成這樣呀~?”
她人一靠近,香氣更濃郁了幾分,
美眸波光流轉,賽雪肌膚襯得那張面容愈加的精緻勾人。
翠芽本就羞澀,這會兒被識破了小心思,臉頰漲得通紅,羞得眼睛都不敢擡,
可她跟在沈青卿身邊這麼久,最是知道她喜歡有話直言,便小聲說道:
“奴婢就是喫醋,奴婢擔心姑娘有了楚公公就不要我啦,您又要了巧雲過來……”
沈青卿被她的坦誠逗得樂不可支,擡起溼漉漉的手,伸出手指在翠芽眉心處輕輕點了點,寬慰她道:
“說什麼傻話呢?楚公公再周到也不如我的芽兒貼心,
至於巧雲嘛~姑娘我這兩日有個大工程要做!得讓巧雲幫幫忙纔行……”
翌日,巧雲果然來了,且來的十分早。
她已經在馨園,有日子沒瞧見姑娘了,心頭對其想的緊。
昨晚柳媽媽安排人叫她過來時,可把她給高興壞了。
眼下進了院門便瞧見翠芽守在門口,看到她來了便氣鼓鼓的瞪了過來。
巧雲要比翠芽年長几歲,豈會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便有心逗她,故意揚起下巴,臉上擺出一副得意狀,問她道:
“姑娘可起了?”
翠芽酸唧唧的噘噘嘴,“不知道。”
巧雲見狀樂得不行,伸手掐她的臉,
“行了行了,你是姑娘得力干將,我離得還十萬八千里呢~哪敵得過你呀!”
翠芽聽到這話滿意了,朝她呲牙一笑,親熱的挽住她的手臂高興起來,
“姑娘早就起啦!正等着巧雲姐姐呢,快隨我進去吧。”
沈青卿一大早起來就在和針線奮力作鬥爭,擡眼瞧見兩個小丫鬟進來,忙朝着她們招招手,
“快來幫我看看,這到底要怎麼下針?怎麼明明把線刺進去,轉眼就又都跑出來了?”
兩個小丫鬟立馬圍上去,七嘴八舌的關心起來。
沈青卿哪裏是想動針線,她是想給盛淮安繡個香囊。
她小金庫裏的銀錢和物件幾乎全都是盛淮安和王妃給的,用那些東西來回禮實在是太不真誠。
便想着也學學話本子裏的女主角,繡些東西送給盛淮安,這才巴巴將手巧的巧雲給請了過來。
巧雲一聽說姑娘要學着繡東西,當即露出一種姑娘您可找對人了的神情。
捲起袖子便耐心的教了起來,口中極其有信心的稱讚道:
“姑娘這般聰慧有才情,定是不出半日就能學明白!”
然而事實證明,
當老天爺爲你打開一扇門,定然會關上你的一道窗。
再完美的人也會有她的短板之處!
就好比沈青卿,
她能文會武,還能彈個曲兒跳個舞,但她就是擺弄不明白這根小小的繡花針。
巧雲言傳身教了將近半個時辰,沈青卿仍是沒什麼進步。
翠芽在一旁看都看明白了,着急道:
“姑娘,您想做什麼呀?要不然奴婢來繡吧!”
巧雲是個機靈的,明白姑娘家一旦動了繡花的心思,必是想要送給心上人的。
姑娘眼下想要繡香囊,自然是要送給五爺的呀!
聽到翠芽的話,巧雲連忙在底下掐了她一把,提點道:
“你繡什麼你繡!若是能讓旁人繡,姑娘何苦要自己學?”
沈青卿這會兒也累的不行,看着那幾塊被自己繡壞的緞子布,抹了把額間的汗珠,無奈道:
“罷了罷了,繡花樣太難了,我還是繡個簡單的吧。”
話落,
她拿起繡筐裏放着的一塊牙白純色帕子,指了指其中一角,
“我就在這兒繡只貓吧!”
說完便拿筆在紙上勾了個簡筆畫貓頭出來,當做繡樣。
巧雲瞥見姑娘口中的“貓”,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
秦川先生知道了沈青卿便是青莘後,這兩日寫話本子時可就增加了不少思路。
一本《才女傳》就此誕生!
書中沒有用青莘本名,而是爲其取了個代稱,名叫“笙笙”。
秦川一連三日都不曾與同僚出去喝酒應酬,整日回府悶頭便是寫話本,大筆一揮洋洋灑灑,思路如泉涌一般,寫得是酣暢流利。
每每寫完,還要讀出來讓旁邊伺候的小廝聽上一聽。
小廝作爲三一先生的忠實讀者,自是連連誇讚,
只是語氣有些憂心,擰着眉問道:
“先生,您將青莘先生是位女子的事宣揚出去,還給人家寫了這麼多傾慕者,
五爺回頭知曉了,怕是又要來燒您的話本子了。”
秦川聽罷怔了怔,眉頭蹙起躊躇起來,
“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
回想起那日夜裏五公子對青莘小友的呵護,他眯眼笑了笑,
那就把五爺寫成傾慕者裏最有優勢那一位好了!
哼!若是再來燒老夫的話本子,就讓他錯失所愛!悲劇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