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儘快出發追趕顧行舟,免得其路上遇到不可控的危險。
燕王讓其將素素送走,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但父命不可違,況且父王說的沒錯,不能拿整個王府冒險……
盛二爺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來妻子細細交代了幾句,並告知了他要把素素送走的事。
二奶奶並不知素素是細作,只當她這陣子被禁足是因爲惹怒夫君失了寵。
眼下聽聞二爺要將其送走,驚訝之餘又透出幾分同情,
她糾結了一會兒,試探着開口勸道:
“二爺,素素都瘦成那個樣子了,留在王府中,雖不得自由,但至少能好好活着,
可若是送到外頭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盛二爺正在換衣裳,聞言擡眼看向妻子,
“你從前不是最厭惡她?如今怎麼還關心起她的死活?”
二奶奶聽到這話嗔了盛淮南一眼,扯扯手中的帕子,語氣頗有幾分幽怨,
“你我夫妻多年,我是個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麼?
我不過是討厭她整日狐媚子似的勾着您的樣兒~
和我搶夫君的鶯鶯燕燕我都討厭,但也沒想讓她們死啊!”
這說的倒是實話。
二奶奶是京城人士,家世不弱,自幼便得父母嬌縱。
當初嫁給盛二爺那也是因着心頭愛慕,自然是看那兩個分寵的妾室百般不順眼。
她性子直爽單純,沒什麼惡毒心思,
厭煩誰向來都是擺在臉上,頂多瞪上兩眼或者罰些月錢,從未在暗處使過害人的手段。
故而這會兒聽到二爺要將素素送走,心頭便忍不住同情起來。
盛二爺自是知道自己妻子的爲人,聽罷垂下眼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拍拍妻子的肩膀,
“知你是個心軟的,我不在的這陣子,家中便交給你,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便去請教世子妃或是王妃。”
說完這些,他拍拍妻子的肩膀,大步往外走。
二奶奶眼中寫滿了不捨,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揚聲叮囑,
“二爺一路平安,定要保重身體!”
“嗯。”
……
盛淮南是從后角門出去的。
隨身侍衛丁一已恭候多時,見他出來便上前拱了拱手,朝着身側停着的馬車使了個眼色,
低聲道:
“素姨娘在裏頭。”
盛二爺聽罷點點頭,撩起長袍上了馬車。
車廂裏,素素倚靠在角落,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當看到他上車,頓時驚得睜大了眼,顯出幾分驚喜之色,
隨後眼圈一紅,淚水便涌了上來,脣瓣顫動着喚了聲“二爺。”
盛淮南沒理會,只坐到一側的長凳上,敲敲車壁示意出發後,便閉上了眼睛。
素素目含期盼的看着他,見其不說話,也不肯睜眼看自己,眼淚流的愈加洶涌,
小心翼翼往他身邊湊了湊,試探着伸出手,想要觸碰盛二爺搭在膝上的大手。
“二爺,您這是要帶妾身去哪?”
素素語調哽咽,抓住他的手抱到懷中,語氣中滿是哀求,
“二爺別把妾身送走,素素是細作不假,但從未真的害過二爺您啊!
這些話她已經說了很多次,盛淮南也聽了很多次,就是憐她受制於人,才一直狠不下心。
聽她又舊話重提,盛淮南不禁睜開眼,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素素,父王留你性命已經是莫大的恩賜,這些話你無需再說。”
說到此處,他在袖間拿出一張銀票,
“這是一百兩銀票,足夠你衣食無憂的活很久,
眼下你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回南金去,繼續爲卓陀烈雲效力也好,想法子救你弟弟也罷,都與我無關,
第二,隱姓埋名留在大魏,找個窮鄉僻壤躲起來,一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二爺!”
素素並沒看那銀票,而是死死抓着盛淮南的手,聽到這話哭得肝腸寸斷,
“素素哪條路都不想選,素素是真心愛慕您的……求您再相信我一次,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素素只想留在您身邊……”
盛淮南冷眼看着她,藏於身後的那隻手緩緩握成了拳,最後乾脆合上眼不去看她。
車輪滾滾,馬車很快便出了北平城。
車廂內素素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
許是哭得累了,她不再出聲,而是安靜的倚在盛二爺懷中,怔怔的發愣。
兩人都不說話,只聽到外頭噠噠的馬蹄後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選二。”
許久未出聲的素素忽地開了口,
她跪坐在盛淮南身前,仰起頭看他,
“在那之前,二爺可否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盛淮南聽到她做了選擇,臉上也顯出幾分怔然,似乎沒想到她會選擇留在大魏。
“什麼?”
他低頭回望過去,下意識問道。
素素朝他笑了笑,伸手掩了下鬢角的碎髮,
本就嬌媚的美人,如今面色蒼白,周身瘦弱纖細,爲其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二爺再親親我。”
她說着話,起身坐到了盛二爺的懷中。
盛二爺見狀眉頭蹙起,眼底剛剛顯出的幾分不忍又化爲了怒意,
“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素素彷彿沒察覺到他眼中的惱火,仍然噙着笑,伸手環住他的脖頸,下一息將脣瓣送了上去。
盛淮南無動於衷,冷着臉任其在自己的脣瓣上輾轉廝磨。
素素閉着眼,藤蔓一般依附着他,
時不時撒嬌似的用鼻尖蹭蹭他,如從前兩人在牀榻間親熱時的那般。
這個吻很長,長到盛淮南快要剋制不住想要回應她,
素素卻在這時退離開,
她已滿臉是淚,
目光癡癡的望着他,
手指撫上盛淮南泛着紅腫的脣瓣,輕聲呢喃,
“二爺,素素,是真的愛慕您啊……”
說完,她口中咕噥了一下,似乎咬破了什麼。
盛淮南意識到不對,目光一沉,立即伸手捏住素素的臉頰,
“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