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早上雷打不動的晨練沒有了,只因他發現了比練武更使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夜裏紅燭搖曳,一燃便是半宿,
清晨了也不見消停,昂貴的紫檀木四角架子牀還得吱嘎吱嘎響上個一時半會兒。
年輕的晉王爺生龍活虎,可委實苦壞了身嬌體軟的晉王妃。
忍了多年的火山口這初初爆發便勢不可擋。
沈青卿單薄的小身板有些招架不住,幾日下來只覺得渡劫似的,整個人都飄飄然!
這會兒,牀榻之下的晉王爺看起來正經極了,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她身後,動作輕柔的爲其擦拭剛剛洗過的長髮。
沈青卿自詡身子骨硬實,但也禁不住這廝一連多日摧城拔寨般的討伐。
在鏡中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怨怪,
“王爺!您那雷打不動的剋制力呢?”
盛淮安恍若未聞,手上動作不停,端得一派淡定從容,沉默是金。
沈青卿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他。
許是那目光中怨氣太重,盛淮安總算是有了反應,伸手將人拉起抱坐在懷中,
“今日我睡榻。”
兩人體型懸殊,沈青卿被他摟在懷裏小小的一隻,躲都沒地方躲。
沈青卿揉了揉雙腿,不滿的冷哼一聲,目光故意往下瞥了瞥,
“你昨日也是這般說的!”
晉王似乎有些赧然,耳根隱隱發紅,
低聲說了句“是我的錯。”
……
永安帝登基後,爲促進朝中新官舊臣的關係,自權貴之家選了幾位秀女出來。
大臣的意思是想將女兒送入皇宮,爲帝王充盈後宮,但卻遭到了永安帝的拒絕。
永安帝直言國事繁重,且自己如今的年歲不宜沉溺女色,後宮中有皇后和幾位嬪妃足矣,
便打算將選出的佳麗們分別賜給兒子們做側妃。
永安帝特此叫來了幾個年輕的王爺,商量起那幾位美人的去處。
太子乃儲君,繁衍子嗣的責任更重,皇帝準備分給他四位美人。
太子一向聽從父皇的話,自是順從的應下。
端王、瑞王和賢王三位也被分到了兩位美人,
最後到了新婚燕爾的晉王盛淮安,說什麼也不肯收側妃,只陰沉着臉直言,
“若是父皇執意如此,兒臣便將那兩位側妃送到母后身邊去侍奉。”
永安帝聽罷氣得直瞪眼。
他一向拿幺兒沒辦法,知道這臭小子說的出就定然做得出。
納娶側妃本是爲了拉攏舊臣,穩定朝綱,
若是真如老五所說將人家的寶貝閨女送到皇后身邊守活寡,反而會傷了大臣的心。
皇帝躊躇幾息,心頭好一番衡量利弊,最後只好狠狠瞪了幺兒一眼,收起爲其納側妃的念頭。
老四賢王原本縮在角落裏發愁,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
他這多年來只有一位正妻,是個脾氣火爆的主兒,曾放言“夫君若是納妾,就再也別上我的牀!”這等狂言,
思及此處,賢王不免腦仁發脹,
今兒若是納兩個側妃回去,妻子定是要鬧翻了天……
賢王正擔心以後沒消停日子過了,結果見老五這招如此好用,
永安帝原本就生老五的氣,暗罵其不知好歹,聽到老四又來湊熱鬧,當即厲起了眼睛,
“好啊!他不納你也不納!一個個翅膀硬了敢忤逆朕!
還誰不想納,眼下一起說出來!你,你,還有你!納還是不納?”
皇帝銳利的視線掃過幾個兒子,依次質問着。
老四被嚇得一個顫慄,硬着頭皮往老五身邊站了站。
老二老三十分不理解那倆弟弟的腦回路,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竟然還嫌少?
哥倆對視了一眼後同時朝着皇帝垂首拱手,恭恭敬敬的回道:
“兒臣無異議。”
太子則是頗爲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老四和老五一眼,上前同皇帝說道:
“父皇,老五自小便性子清冷,不願與旁人多接觸,饒是五弟妹那般出衆的女子,
不亦是與其相識許久方化了他這塊冰坨子?
老四更不必多言,四弟妹性子剛烈,若是真讓四弟納了側室入府,怕是自此家宅不寧……”
“哼!”
皇帝又怎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性,聽罷冷冷罵了句“沒出息”後,罰賢王晉王每人十大板子方得解氣。
當日,身強體壯皮糙肉厚的賢王一瘸一拐回了王府,還刻意跑到賢王妃面前轉了一圈。
賢王妃見狀驚得變了臉色,幾番追問方在下人口中得知真相,
原是丈夫爲了自己公然敢違抗父皇的旨意,不肯納妾,這才捱了頓板子……
這下可把賢王妃心疼壞了,即感動又甜蜜,
當即扶着夫君回了房,親自爲其擦身子上藥,好一番無微不至的照料。
反倒是沈青卿,第二日纔在郭球口中知曉自己夫君捱打的事,
“難怪昨日說院中公務繁忙不回府過夜,原有事瞞着我。”
她眉頭微蹙,當即起身回房換了身衣裳,去往晉王如今當職的戶部。
沈青卿到的時候,盛淮安正在書房查看各省遞上來的賦稅冊子,聽下人傳報王妃來了,眉梢微挑,
站起身一邊往外迎,一邊橫了旁邊的趙玄一眼。
趙玄頓時被盯得一個激靈,忙擺手否認,
“我什麼也沒說!不關我的事!”
沈青卿走到門口,恰好聽到趙玄的這句話,
不由得無奈一笑,擡眸看着迎出來的盛淮安,擔憂的看了眼他的後身,
“傷勢如何?王爺爲何瞞我?”
“我無事,你莫要掛心。”
盛淮安說着話,牽起她的手將人拉進了門。
沈青卿視線落在他的腿上,見其走路姿勢與往常並無不同,
方鬆了口氣,撓了撓他手心,壓低了嗓音道:
“上藥了嗎?去裏間讓我看看傷處。”
盛淮安臉上頓時顯出幾分不自然的神情,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不必,並無大礙。”
沈青卿聽罷不說話,
只用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盯着他,其用意無語言表。
盛淮安被其這般瞪了半晌,
終是拗不過愛妻的堅持,牽着她的手朝着裏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