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凌玥。
她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還躺在榻上,身上蓋了被子。
阿昀則坐在榻前,一隻手搭在膝上,一隻手握着她的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模樣長得俊,再一笑,有種春水初生、春風拂面之感,還真好看!
她回過神,將手抽了出來。
「爲什麼拉我的手?」
「我擔心你害怕。」
「我怎麼會在榻上?」
「你睡着了,我就抱你上去了。」
「你又抱我?」
「又不是沒抱過,你害羞啊?」
他說得理所當然,還有些得意。
她撇撇嘴,坐了起來。瞧了一眼,殿內沒人。
「你娘來過嗎?」
「沒有。」
沒有就好,她放心了。
剛要穿鞋子,他已拿了過來。握住她的一隻腳,替她穿鞋。
她一緊張,縮了回來。
「阿昀,這不合適。」
他不以爲意道:「有什麼不合適?你是大小姐,我是你的小廝。」
她低聲道:「你很快就不是了。」
「以後再說。聽話,穿了鞋子我們回去。」
在她的驚慌中他又握住了她的腳,小小的,軟軟的,雖然隔着襪子,但他知道一定很可愛。
凌玥紅着臉看他給她穿鞋子,他低着頭,極其認真,彷彿在做一件重大的事。
他眉似劍,目如星,兩鬢黑髮垂在英俊的臉龐,翩翩風度不輸於薛天。
阿昀擡起頭,見她目光怔怔,嬉笑道:「是喜歡我了嗎?」
她白了他一眼:「沒有。」
他又低下頭,爲她穿另一隻鞋子。
「喜歡我很丟臉嗎?」
「丟臉!」
「所以你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怕丟臉?」他狡黠一笑,很爲自己的機智得意。
被她瞪了一眼,「哪裏來的自信?不要臉!」
她慌里慌張地站了起來,卻跌在了他的懷裏。
他下意識抱緊她,怕她生氣,不敢再玩笑了。
「放手。」
「嗯。」
她拂了拂頭髮,理了理衣裳,離他遠了一些。
阿昀撓撓頭,笑着跟了上去。
皇后在正殿小憩,聽翠雲說他們求見,忙讓喚進來。
「是要走了嗎?」
「是,娘娘。」
「那去吧,若是有空,就常來鳳起殿探望本宮。」
「是,娘娘。」
雖然他們是答應了,但皇后覺得這機率微乎其微。
「阿昀,你要不要見見皇上?」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現在並不打算公開他的身世,見皇上不是欲蓋彌彰嗎?
阿昀眸光淡淡,恭敬道:「皇上日理萬機,小的就不去打擾他了。皇后娘娘,我們告退了。」
「好,好,去吧。」
皇后親自送他們到殿門口,這纔看到魏珞仍跪在那裏。
臉被曬得通紅,頭髮搭在身前,木樁子似的,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你起來吧。」
魏珞猛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委屈頓時洶涌而來,哭着喊道:「母后.」
她以爲皇后會攙她起來,但她的臉上並無表情。
若非說有,那就是不耐煩。
魏珞只好自己掙扎着爬起,可根本無法站立。眼看要摔
在地上,幸而翠雲及時扶住了她。
感覺臉上油膩膩的,她擦了擦臉。
這一擦,帕子上帶下來許多胭脂,更狼狽不堪。
小心翼翼望向皇后,她卻並未看她。
她認識那個女子是凌玥。
至於男子,似乎有些面熟。
忽然眼神一緊,不就是與南王世子比試的那個小廝嗎?
他們怎麼會從鳳起殿出來?
難道皇后是爲了他們才忽略了自己?
當下目光恨恨,手緊緊地攥着帕子。
「娘娘,王妃的膝蓋似乎受傷了。」翠雲不敢提讓魏珞去殿內小坐,故而旁敲側擊。
皇后不捨地收回了眼神,平靜道:「派個人送她回府養着吧。」
見她轉身要走,半點也不在乎自己,魏珞又委屈了。
「母后,殿下生病了,病中一直念着您.」
想着皇后總會顧念母子情分親去探望,那麼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沒想到她卻道:「鶯兒不是讓御醫去了嗎?你回去後好好照顧着,再靜思己過。」
「母后.」魏珞扶着腿快走幾步,扯着她的衣袖,「母后,兒臣知道錯了,殿下也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們吧。」
皇后生硬地抽回衣袖:「這次原諒還會有下次,原不原諒沒什麼要緊。」
「可殿下」
皇后打斷道:「翠雲,讓宜桂跟她回去照顧四殿下。」
宜桂聽聞可以離開鳳起殿,心裏惴惴不安。
原本以爲離開凌府到了皇宮會是新生,誰料日日被刁難撒氣。
這王府,又能好嗎?
但她已如雨打浮萍,半點不由人。
收拾了本就簡單的行李,扶着魏珞離開了。
魏珞卻把在鳳起殿受的氣撒在她的身上。
腿疼打她,心裏不舒服打她,皇宮到王府這一段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路,宜桂已經捱了十個巴掌。
每一個巴掌都響亮極了,打在臉上都讓她耳朵嗡嗡的。
她不能還手,只能硬生生受着,終於到了王府。
被她安排到了柴房住。
葉離憂見魏珞哭喪着臉回來,往她身後一瞧,除了一個低眉順眼但兩頰通紅的中年婦人再沒別人了。
「母后呢?」
「母后沒來,讓她來照顧你。」
葉離憂怒了:「不是讓你無論如何也要把母后請來嗎?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魏珞又急又氣:「我有什麼辦法?你以爲我容易嗎?我在鳳起殿門前跪了兩個時辰,我找誰說理去?」
葉離憂這才注意到她的腿一瘸一拐,臉上的妝也已花得不成樣子。
真醜!
「跟你爹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魏珞一聽更氣了,當即與他吵起來。
「葉離憂,你扯上我爹做什麼?要不是爲了你,他何至於被母后奪了爵位?母后也夠狠心的,對親哥哥都那麼無情!」
「母后是狠心,你爹也好不到哪兒去!衆目睽睽之下在鳳起殿行那麼齷齪猥瑣之事!」
「我爹是被人陷害的!」
「誰信?還有你,你那日爲什麼會出現在本王的房中?本王嚴重懷疑是被你和你爹陷害的。一個自薦枕蓆,一個惡人先告狀,讓母后逼着本王娶了你。若是不娶你,本王何至於淪落至此?掃把星!」
魏珞聞言羞憤不已,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下兩個人撕打起來,
終究魏珞不敵,被打倒在地,髮釵都掉在了地上,瘋婦一般。
當然葉離憂也沒好到哪兒去。之前因爲凌玥的毒藥,臉上到現在還有淺痕,現今又被魏珞抓出了幾道。
新抓痕壓舊抓痕,斷腸人欺斷腸人。
宜桂看得心驚膽戰,默默地往牆角縮去,生怕牽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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