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寺都被搜遍了也沒找到他女兒和阿昀。
憂心忡忡之際,管家來了,說小姐已經到家了。
“到家了?有沒有受傷?”凌烈忙問。
“回老爺,小姐安然無恙。”
凌烈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曹嚴更是!
從昨日夜半到現在,他愣是沒閤眼,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凌烈喝了口熱茶,心也不寒了。
“寧遙,快去後坡通知世子,讓他別找了!”
韓銘得知妹妹已經到家了,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了,去玉明寺與凌烈會合後一同回了凌府。
“玥兒,玥兒”
聽到老父親急切的聲音,凌玥忙跑了出來。
再見他與韓銘滿是血絲的眼睛,便知他們定然一夜無眠,心中滿滿的愧疚。
“爹,女兒昨晚不是故意夜不歸宿的,只是與阿昀在玉明寺的後坡不慎墜崖,醒的時候天已經晚了。阿昀受傷了,天又下大雨,所以就在山間禪房借宿一宿。”
“墜崖?你傷了嗎?”
都墜崖了管家居然還說安然無恙!真是老糊塗了!
凌烈擡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着,有些輕微的青痕。
“爹別擔心,我摔在了阿昀身上,只傷到一點。他傷得重,我剛讓他喝了藥。”
凌烈長嘆一聲:“那孩子救了你兩次啊,得好好謝謝他!”
進了飛雲閣,阿昀正趴在榻上,後背剛塗了藥。
見他要起身,凌烈忙按住他。再一瞧他背上那麼多傷和疤,心裏很不是滋味。
韓銘檢查了下他的傷痕,問道:“是樹枝劃的?”
“嗯,不過幸而有樹枝擋着,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阿昀故作輕鬆,不想把事情弄得嚴重。
一想到陳文玉的污衊,他趕緊向凌烈解釋:“老爺,小的與大小姐昨晚是在斷崖下一位大師的禪房裏度過的,我們住的是兩間房,絕對沒有任何逾矩之事。”
“逾矩?”
凌烈絲毫不以爲意:“這孩子,瞎擔心什麼?我的女兒我瞭解,她對你壓根沒意思,純屬玩伴!別說你也沒有,就算你有,她若是不願意,就你那功夫,還夠她打的?好好養傷,其餘別瞎想!”
凌玥放心了,一口一個“爹英明!”
阿昀這心裏酸酸的,他怎麼這麼殘忍?爲什麼要往他受傷的心上撒鹽?
待凌烈走後,韓銘將妹妹拉了出來。
“怎麼了?神祕兮兮的。”
韓銘低聲道:“爲什麼衣裳這麼幹淨?還沒有一點淋雨的痕跡?”
“在大師的禪房洗的,然後烘乾了。”
見他直直地望着她,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她直接火了。
“韓銘,你什麼意思?我還能騙你不成?衣裳又溼又髒,所以大師借了我和阿昀一人一套僧袍,不信的話你去後坡找明遠大師,但凡我有一字不實,讓我”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亂發誓。”
連聲道歉只換回一個“哼”和一個白眼。
“要不我帶你去買首飾賠罪?”
“不要!”
“那帶你去喫好喫的?”
“不要!”
揉着她的頭髮,好言哄道:“看在我一夜沒睡的份上別生氣了,我還不是怕你喫虧嗎?再者我真的只是請教,並非質問。”
“真的一夜沒睡?”撇着嘴道。
“真的!爹也是,就怕你出事,這不剛從玉明寺回來?”
剛纔的火霎時全沒了,語氣也乖多了,把他推回清輝閣:“你先睡覺,我給你做些你喜歡的,等醒了就可以吃了。”
“好啊!我喜歡鹽水雞”
“鹽水雞、紅燒魚、茄餅、牛肉羹嘛!”
見她把自己喜歡的記得清清楚楚,韓銘歡喜極了,真想能一直與她待在一起!
但楊意的出現讓他知道這不可能。
不僅不可能,一個多月後他就要離開她了,回到大鄭,那裏纔是他的戰場。
也只有回到那裏,他纔不會成爲她的隱憂,而是她最強大的底氣!
“臨兒又派人來了嗎?”他問道。
楊意點頭:“是。屬下將他們帶回驛館關起來了,世子要去審問嗎?”
“不急,晚膳後再去。”
楊意應了聲“是”,剛要走,只聽韓銘不悅道:“你笑什麼?”
“沒有,沒有,屬下沒笑。”
“說!”
“回世子,屬下就是覺得,覺得凌家小姐對您特別好,總是爲您下廚。王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非常開心。”
韓銘斜了他一眼:“楊意,做好差事就行了,不該感覺的不要胡亂感覺!”
“是,屬下告退。”
寧遙見他出來時嘴裏嘀嘀咕咕,跑了過去:“怎麼了?被世子罵了?”
楊意撓撓頭:“不算罵。我只是感覺凌家小姐對他特別好,他讓我不該感覺的不要胡亂感覺。”
寧遙笑了:“世子害羞了唄,現在指不定怎麼樂呢!”
清輝閣內,韓銘躺在榻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外人都看出她對他好了,到底是嫡親妹妹!
世情貴耳不貴奇,謾說海底珊瑚枝。
望着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他一個,她一個,就像母親依然陪着他們兄妹倆一般。
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親爹也要排在後面!
驛館。
一個被捆得像個糉子似的男子倒在地上,嘴裏還被塞了一大坨布,撐得腮幫子鼓鼓的。
但肚子癟癟的,還不時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音。
這一整日,他就早間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餅。
從大鄭披星戴月地趕來,今日剛到凌府外牆,還沒開始行動,就被楊意與寧遙給逮了。
若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比他更不濟、更多舛的幾個兄弟被揍得鼻青臉腫,就他還好一些,因爲放棄了抵抗。
不放棄也不行,楊意與寧遙的功夫在護衛裏是出了名的好,之前幾批探子都是折在他們手裏,他不想去湊個數。
門開了。
逮他的兩個人面無表情地進來了。
同來的還有一身青色錦衣的韓銘。
眸光淡然,似笑非笑。
“把他嘴裏的布取下來。”
男子的嘴裏一下子輕鬆了,蠕動着身子往韓銘挪去:“小的參見世子。”
韓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都說我好性子,不過是我覺得能用重刑或是殺人解決的事沒必要動怒。我剛纔已經審了你同來的人,答案與其他人有出入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