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成炮灰求善終,太子卻非要娶我 >第367章 讓他給逃了!
    奄奄一息的香影見到金葉子時整個人迴光返照般精神了,彷彿那是她的救贖。

    緊接着心沉了下去。

    金葉子在他手裏,他查出了什麼?他知道了多少?

    薛天面無表情:“這片葉子是秋心給的。”

    香影聞言猛地擡頭,臉上難以置信。

    “她她.不可能,你騙我!”

    小姐對主子忠心耿耿、唯命是從,爲了做好內應,不惜委身青樓這種腌臢之地,她絕不會背叛主子的!

    若有此心,早在京都府衙就會招供,何必平白受那麼多苦楚!

    阿昀望着她的慌亂,指着薛天,聲音與這昏暗的屋子一般冷。

    “他從不騙人。”

    薛天:“.”

    死小子諷刺他也這麼一本正經!

    阿昀將目光從血污滿身的香影身上收回,並往後退了步。

    並非不忍,而是嫌髒。

    居高臨下道:“玥兒在玉明寺小住時,秋心曾去找過她。聲淚俱下地說你雖然是大梁的奸細,但總算主僕一場,不忍見你活活受罪,希望能讓你速死。”

    他字字如石重擊香影的心。

    “速死”

    香影苦澀地笑,繼而大笑,唯一的眼睛流下了淚,混着舊血,有些可怖。

    是不忍她活活受罪,還是怕她供出她?

    說是主僕,但她從來都視她爲至親。

    陪她受盡苦楚,陪她顛沛流離,她就這麼待她嗎?

    小姐,你就這麼棄了我嗎?

    你棄了我可以,但你怎能背叛主子?怎能背叛大梁?

    薛天瞧她動容,補充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她已入宮成爲皇上的嬪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萬千寵愛盡在一身。”

    香影瞪大了眼睛,再之後,冷笑。

    笑中夾着淒涼。

    那就難怪了,那就難怪了!

    苦難沒讓她屈服,終究被榮華迷失了。

    你要榮華,你要我死,我憑什麼還堅守?我憑什麼讓你如願?

    這條殘命,爲主子清理門戶吧!

    “好,我告訴你們。秋心是我的上峯,我是怕她暴露才將罪名一力攬了下來。她是大梁端肅將軍的遺孤,因當年薛定安攻破大梁,她成了孤兒,後來被選中作爲內應培養,今年來到了大周。除了這些,我無可奉告。”

    阿昀與薛天對視一眼,除掉秋心足夠了!

    遞給她紙筆:“寫下來。”

    香影身上的繩子剛被解下,她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薛天以爲她被綁得太久了所以體力不支,卻聽阿昀一聲驚呼。

    “她死了!”

    胸口赫然一根銀針,針尾還閃着銀光。

    薛天下意識奔到屋外,只見一個白色的衣角消失在外牆。

    他施展輕功緊追其後,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白衣人。

    能在將軍府無聲無息殺人,他不敢掉以輕心。

    白衣人沒想到他這麼快追上了他,既驚訝又欽佩。

    二人打得難解難分,鬥了幾十招仍不分勝負。

    薛天連他的面具都沒揭得開,同樣,白衣人也沒近得了他的身。

    “你贏不了我,我也贏不了你,再鬥下去沒什麼意義。”白衣人停了手,一個後翻站定了。

    薛天笑笑:“這並不是比試,我要的不是贏,而是留住你。”

    白衣人也笑了:“留住我?似乎不可能。”

    遠處傳來阿昀的聲音:“不見得吧?”

    待他走近,薛天皺皺眉,手背拍拍他的肩:“就這幾步路都喘成這樣,小子不行啊!”

    阿昀自從研究透了話本子,對“不行”這兩個字沒來由的反感,立刻炸毛了。

    礙於外人在場,強壓不滿,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你纔不行!”

    薛天:“.”

    他真的沒那意思!

    “不過功夫是進步了不少!”

    換了話題,緩解尷尬。

    並非恭維,而是真心話。

    他以爲是他天賦好,卻不知少年背後用了多少功,玩命那種。

    阿昀一個笑都沒給他,白眼倒甩了不少。

    薛天言歸正傳,雲淡風輕地向白衣人問着:“該叫你‘明逸大師’呢,還是五皇子?”

    白衣人目中驚愕,背於身後的手微顫。

    過了一會,緩緩摘下了面具,正是明逸。

    “我知道你們能查出來,但沒想到這麼快。沒錯,我是明逸,也是衛揚,大梁皇帝的第五皇子。”

    他眼中笑容淡然溫和,一如往常。

    只不過心境卻不復當初。

    “阿昀,別來無恙。”

    望着他俊美的容顏,如墨的黑髮,矜貴的氣度,阿昀的心裏竟有了些嫉妒。

    他早說他是個魅惑衆生的傢伙!

    沒頭髮的時候美得像個妖孽,有頭髮了,他都有些不自信!

    “如果我所猜不錯,當初那碗有毒的蘑菇湯是你有意爲之,只是想接近玥兒。”

    明逸並不否認,微笑承認了。

    探子回報丞相府的大小姐在後坡遊玩,他便生了接近的念頭。又知她醫術高明,故而選了中毒這個方式。

    果不其然,她救了他,還相談甚歡。

    熟識之後,他甚至能以旁觀者的視角有意無意提醒她葉時景的怨憤,她也明顯聽進去了。

    通過她,還水到渠成結識了武安將軍府。

    相遇相識相知相惜,一切都很順利,一切也都很短暫。

    不過月餘,他的計劃纔剛展開一個角,身份就被拆穿了。

    薛天與阿昀知道他的身份,她定然也知道了。

    她不會再拿他當朋友了,他們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大周,由師父撫養長大。

    師父一面傳他佛法,教他慈悲向善。

    一面讓他謹記家國大義,讓他忠君愛國。

    慈悲向善使他厭惡戰爭,忠君愛國逼他挑起紛爭。

    誰都知道兩難全,卻將這個矛盾強壓在他一人身上。

    誰能想到悲天憫人、受人敬仰的明逸大師同時也是兩國戰火的燃起者?

    可恨,可悲!

    幾個月前,將薛執因桀驁不馴惹怒大周皇帝而被疏遠之事傳至大梁,早已蠢蠢欲動的大梁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發起了攻勢。

    原以爲會是陳泱出征,事實上他也主動請戰多次。

    可大周皇帝依舊令薛執爲主帥,大梁戰敗後方知是君臣合演的一齣戲。

    大梁折損嚴重,他空有父皇之名的梁帝暴怒,飛書斥責,威脅再若失敗,便沒有他這個兒子。

    他不在乎做不做他的兒子。

    素未謀面、沒有親情的父親,他沒有任何留戀。

    若是可以,他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和尚。不理凡事,不理紛爭。

    但他心裏念着母親,那個他還未見過的苦命女人。

    帝王無情,他若獲罪,她也不能倖免。

    “衛揚,你是束手就擒還是繼續打下去?”

    薛天的聲音讓明逸回過了神。

    “薛二公子,你還是喚我‘明逸’吧。我不可能束手就擒,你也不可能贏了我。”

    薛天剛想罵他大言不慚,卻見他手中撒出了一把粉末。

    “阿昀,小心!”

    他邊退邊提醒阿昀,卻見他已閃開,同時也撒出了一把粉末。

    明逸顯然沒料到,只覺得被粉末接觸的皮膚髮癢,他不敢戀戰,迅速扔下一物,霎時一股白色的煙霧遮擋了二人的視線。

    待眼前清晰,明逸已不見了。

    薛天扼腕嘆息:“讓他給逃了!”

    阿昀一臉無所謂:“有什麼關係?至少我們確認了秋心和他的身份。”

    這倒也是,哪能什麼好事都佔了!

    返回途中,薛天一直盯着阿昀的香囊。

    顏色清新,雖不精緻,但挺可愛的。

    “哪兒來的?”他有些好奇,小子的審美怎麼這麼奇怪!

    阿昀揚了眉,將香囊撣了撣:“我家玥兒特地做給我的。”

    薛天:“.”

    得瑟的德性真是欠揍!

    換個話題。

    “你剛纔撒的是什麼?”

    阿昀的眉揚得更高了。

    “毒藥。”

    幽幽補充了一句:“我家玥兒特地給我防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