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造神工程 >第三十二章 又一個精神病
    譁!

    黑雪生態蔓延。

    洞穴的溫度肉眼可見的降低,四周蒙上層層冰霜,黃霧遇冷凝結,化爲冰晶墜地,渾濁的視線開始清明。

    黃鼠狼頭人身的幻影乍滅,沈鈞定睛看去,一隻只黃鼠狼們站在石頭中搔首弄姿。

    獨眼橘貓氣的哇呀呀大叫,火出如柱,燒死十數個黃鼠狼。

    其他黃皮子瞧見這一幕,狹長的臉頰充滿驚恐,紛紛逃跑鑽到石頭縫中藏起來,只有一隻膨大無比的黃鼠狼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充斥着震驚。

    它再度撅起屁股,釋放黃霧。

    “找死!”

    黑色的大雪鋪天蓋地掃清一切,沈鈞真氣消耗太快,面色蒼白幾乎栽倒,但還是倔強站立,冷酷的揣着手凝視着那頭黃皮子。

    黃霧失效了,任由多少噴出都蔓延不開。

    黃狐娘狹長的面龐扭曲,尖細的聲音充斥着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我的黃煙爲什麼沒有效果?這是怎麼回事!”

    沈鈞笑笑沒說話。

    看來這姓曹的並沒教給它基本的物理常識,一個文盲級的黃皮子想要憑着一些‘人情世故’的狡詐就超越人類顯然不可能。

    “姐姐曾經說過,人情世故是文明的潤滑劑,但真正的文明以歷史的山脊,以科學爲階梯,黃皮子,你很聰明但學歪了!”

    他踱步走到黃狐娘前面,解除黑雪生態,掏出槍指着它:“所以,一切到此爲止了!”

    獨眼橘貓也憤怒的走來,皮包骨頭的啃着揹包裏的貓條,對着黃狐娘指指點點,又給沈鈞看自己的傷口,表達不滿和憤怒。

    “不!不!不!”

    黃狐娘看着黑黝黝的槍口,感受着死亡的氣息。

    它沒想到局勢變換的這麼快,剛纔還佔據上風,怎麼這男人一出手一切就逆轉了,生死的恐懼讓她匍匐在地,扭動着嬌軀磕頭。

    “饒了我吧,我要是死了,它們怎麼活?”

    它指着藏在石頭縫中冒出頭雙眼緊張的小黃皮子們,不斷地磕頭。

    全然無了剛纔燒烤人類的得意興奮之色,恐懼的抖若篩糠一副待宰的羔羊模樣,沈鈞一怔,忽的想到如果殺了這黃狐娘,黃皮子恐怕要滅族。

    一時之間有了思量。

    沉寂不太愛說話的月神也低聲開口:【主人格,每一株慧根都很珍貴,新的生態需要多樣性與豐富性!】

    如果新的生態紀元下,縱觀莽莽大地,人類獨存,還有什麼意義?

    黃狐娘看到他躑躅,立刻磕的更響,扭着細腰,細聲道:“大人,我已經幻化人形,願意日夜侍奉大人,爲大人生兒育女,請大人可憐小女,給一個機會!”

    它雖然不擅長科學知識,但察言觀色、人情世故卻學的透透的。

    沈鈞一陣惡寒,立刻呵斥:“誰要你生兒育女,物種之間有着本質的鴻溝,黃鼠狼就是黃鼠狼,人就是人!”

    “不!”

    哪知道這句話剛出口,黃狐娘卻不願意了,面龐扭曲的充斥着不相信。

    “我明明已經是人了,我已經是人了,你騙不了我,我千嬌百媚,還是你最喜歡的雙馬尾……”

    它越說越激動,身體不受控制的鑽出黃毛,黃霧在周身瀰漫,勾勒出雙馬尾蘿莉的輪廓,可即便這樣,沈鈞還是一眼看破。

    人就是人,黃鼠狼就是黃鼠狼,哪怕幻化的再像也不是真的。

    可就是這種冰冷的眼神讓黃狐娘越發的難以相信,捂着黃鼠狼頭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我是人,我不是黃鼠狼,我已經是人了,我明明已經變成人了,你爲什麼還是歧視我、鄙夷我,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

    黃霧越來越大,黃毛越鑽越高,彷彿失控了。

    一道道模糊的輪廓不斷地閃滅,如放幻燈片般,一會兒是貓女,一會兒是雙馬尾蘿莉,一會兒是高挑御姐,變化不斷,異象紛呈。

    沈鈞呆滯的看着黃霧中黃狐孃的本體,皺着眉,這黃狐娘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給說瘋了?

    曹姓男人悄悄探出腦袋,小聲道:“這黃狐娘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得了癔症,認爲自己吞吐日月玄機,得了造化,已經修煉成人,你剛纔的話無異於對她的歧視和侮辱!”

    癔症?!

    他愕然無語。

    癔症,又稱歇斯底里,是精神障礙類疾病,症狀也分爲多類,有些是軀體性失常,大笑大哭自我傷害等等;有些是精神性異常,情緒失控、神遊等等。

    但這種病並非器質性病變,大多是通過精神刺激或者強烈的暗示而出現。

    這黃皮子得了癔症認爲自己是人?

    沈鈞看向曹姓男人的目光變得不善:“這黃皮子的癔症該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這是污衊,我一個普通人哪裏有這種本事,要是我真有這能力怎麼會被綁起來差一點被喫掉!”曹姓男人驚恐緊張的擺手。

    看他那樣子,沈鈞心中的懷疑散去幾分。

    也對,如果是他搞得,怎麼可能被黃皮子綁起來還要喫掉,這不符合常理。

    他再看向這黃皮子,竟然能從癔症中活下來,也是有些造化,輕易殺了確實浪費,如果能降服馴化,培育出適合人類的慧根,將來便能免疫癔症和催眠暗示……

    目光不由柔和下來。

    沈鈞思索片刻,冷聲道:“念你造化不易,死罪可免,不過日後需戴罪修行消減罪孽,你暫且留在此地,幾日後我會折返此地帶你們離開,明白嗎?”

    黃狐娘眼睛一亮,順坡上驢道:“拜見老師!拜見老師!弟子一定在此苦修,等待老師前來引渡教化!”

    沈鈞眸光暗沉的點點頭,將目光投向那男人,同時道:“我們走吧!”

    “好好好!”

    曹姓男人立刻大喜的拱手,跟着沈鈞和獨眼橘貓離開了銷魂窟。

    黃狐娘手撫着牆面,望着他們消失的背影久久無聲,身後的黃皮子也露出腦袋,靜悄悄的看着不敢打擾。

    沈鈞順着記憶將曹姓男人帶到大路上,眯眼問道:“曹兄弟,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我是皖州人,往南走,回家!”

    曹姓男人擲地有聲,又是問道:“恩人要往拿走呢?”

    “往北走,回家!”

    兩人又客氣一番,便分道揚鑣。

    待到曹姓男人再也瞧不見,沈鈞立刻調轉赤紅鬼火的方向,向着西方狂飆,趴在頭頂的獨眼橘貓愕然睜眼,這都能騙人?!

    沈鈞嘿嘿笑着:“太爺太奶提醒過,出門在外,要慎之又慎!”

    ……

    向南的馬路上,曹姓男人去而復返,背上多了一個青銅色的鋼鐵揹包。

    他瞧着沈鈞消失的方向笑了笑,竟重新向着銷魂窟的方向走去。

    此時此刻,

    銷魂窟中,黃狐娘正盤坐調息,梳理體內慧根,忽然一陣清風拂面,她驚喜的擡頭還以爲恩公去而復返,卻見天光洞口處,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一隻白色老貓負手而立,花白鬚發,樸素的長衫隨着清風飄動,一派仙風道骨。

    它眸露輕蔑,口吐人言:“是你,打傷我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