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城東五里，有黑毛蔓延！”
“城北！”“城南！”
一道道消息彙總到金闕城，張妃統籌兼顧，手頭動作不斷，眉頭越發的緊蹙。
“柳北北，你速度快，去城東一探！”“小鈞，你去城西瞧瞧！”
“貓大王，你去城北！”
指令接連的下派，真人們快速機動起來，迅速的出城。
隨着時間的推移，病患越來越多，動輒便會爆發病災，死傷慘重，哪怕金闕城也無能爲力，窮則獨善其身，實在沒得辦法。
沈鈞來到城西二里的村莊聚集地，死氣蔓延，遍地無聲。
他無所懼怕的深入村莊內部，所有生物都染成霜白之色，輕輕一觸，頓時化爲齏粉落了滿地。
一地破碎的白色菌毛飄飛。
甚至於他真人之體最外層的菌絲也染上白霜，化作齏粉飄舞。
所有的事物變得鬆散而脆，像是餅乾般，經不起碰觸，到處飄揚白霧。
“難道有慧根成型？”
人死菌消，要麼是生命體還沒死乾淨，要麼便是有慧根成型，沈鈞向前踏步，路途上瞧見一棟棟老房子門戶大開，地面上有着人形的白粉灰燼。
這都曾是一個活人。
現在全部病死了。
沈鈞查探了數個房子，終於瞧見幾個人形的身影坐在圍爐前烤火，走上前去輕輕一觸，竟然也都隨風骨化成粉。
“月神，你能瞧出這是什麼病嗎？”
【我不是醫生，無法做出診斷。】
聽着月神敷衍的話，沈鈞點點頭，心中卻在思量，繼續深入查探，已經沒有活物，他暗暗嘆息。
“應是有人滿足了慧根誕生的第一個條件，卻沒有扛過病變，致使成災，導致附近的人要麼跑了，要麼死了。”
病爆發了，人死了。
慧根大概率成型失敗。
沈鈞低着頭，瞧見飄散的菌毛同樣骨化崩斷碎裂，顯然走向生命的盡頭，共生條件沒有達成，全部死掉。
當來到村落最深處，白毛旋風的起始地。
老房子中蜷縮着一道人影，身體像是風化的骨，發出嗚嗚的聲響，上面有億萬個小孔，黑洞洞的，生長着一縷縷白色的菌毛，在風中搖擺。
沈鈞強忍着密集恐懼症，拔下一縷菌毛放進實驗盒中。
可以拿回去做實驗，可惜菌毛瞬時崩斷成沙，失去了活性。
而這蜷縮身影，被碰觸後也瞬間崩塌，落了滿地的沙。
沈鈞心神一動，有了猜測。
“是骨質疏鬆嗎……”
年紀增大，缺乏鈣和維生素d，不良的生活習慣等都有可能導致骨質疏鬆，從而骨質便薄，誘發各種症狀。
譬如易骨折，駝背，易疲勞，牙齒脫落等等。
症狀只是表象，本質還是骨頭密度降低，而被真菌這種外邪入體，頃刻間密度千百倍的疏鬆扭曲，人可不就疏鬆成了沙子。
人體最多的四種元素，碳氧輕氮。
一旦渾身孔洞，水便會蒸發消失，氫氧元素大丟，整個人就是個碳化物，像碳灰般隨風飄揚。
沈鈞行走四方，確定慧根不存，菌毛皆死，不會再擴散後，方纔離開。
發燒，受凍的人因修習了‘真經’，黃庭栽下道種，因此而死的人倒是少了，可萬千病症，總有一個魔鬼探出頭來索命。
回到金闕城，將消息彙總給張妃。
“骨質疏鬆類病症，直接導致死亡人數：三十三人。”
“未產生新的慧根，真菌已經徹底失活，無風險。”
柳北北也從天空飛了回來。
“疑似關節積液導致，所有人化爲高溫膿汁。”
“死傷十六人，未產生新的慧根，真菌徹底失活，無風險。”
這也是一種很常見的病症，從事體力勞動者易出現關節積液，關節炎、滑膜炎、感染之類病症都有可能產生此種病症。
金闕城附近最近發生很多起，甚至城中太爺太奶也有人致病被冰封進地下黑棺大樓。
不一會兒，貓大王也回來，口吐人言，說出情況，聽罷衆人神情凝重。
“周圍凋零的人越來越多，這其中風險太大，屍體過多容易成瘟，現在是冬天，纔沒有爆發，一旦開春，不知是幸事先到，還是死亡降臨！”
萬一某種細菌與來自星空的這種真菌融合，產生某種‘外邪’，局勢將變得不可逆。
人是生物，動植物是，細菌病毒同樣是。
不同的一點是細菌病毒的直徑不比真菌大，真菌很難入侵，可微生物之間發生遺傳物質互換融合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和人交配一樣，尤其是病毒，扎入細胞膜，噗噗噗的下遺傳物質崽子。
沈鈞隱隱有些擔憂。
據說南方地域有蠱蟲誕生，但那也是昆蟲級別，微米級別的微生物共生體還未誕生，可一旦誕生，恐怖程度將達到至高，基本不可阻擋，有屠滅全人類的可能性。
沈鈞等人不斷前往處理，便是處理屍體，將其全部火化。
屍體是細胞的集合體，人死了不代表全身的細胞和共生或者寄生的微生物死亡，很多厭氧菌將在體內快速繁衍，導致屍體病變，有可能起屍，萬萬留不得。
柳北北講過一個案例，來自盧道先，是在五年前的天庭元宇宙會議得知的消息。
“南方曾有人深入墓穴盜竊祕寶，將星空真菌這種外邪帶入，在拉開棺槨的剎那，屍體長出白毛，變成大糉子，將盜賊全部殺死，這長滿菌毛的屍體走出盜洞，一度造成殺劫，最終被一名真人降服，這才免去禍難。”
“那尊真人被稱爲趕屍道人，可操縱萬屍，是最不可招惹的存在之一！”
衆人聽得倒吸冷氣。
屍體也會得病嗎？
沈鈞懷疑那並非起屍，而是其體內的某種微生物成了外邪，屍體只是外表，微生物纔是本體，而這株微生物級慧根被人栽進黃庭。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這般事件是種種巧合而成，即便我們同樣做那摸金校尉，也不見得能得到相似的慧根，即便得到也難以降服。”
對此，柳北北點點頭。
“是的，安城作爲舊朝古都，曾有真人嘗試深入古墓，最終沒有上來！”
“五年前，還有瘋子想要打開秦始皇陵，引真菌入體始皇帝，喚醒千古一帝，不知道有沒有付諸於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