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菲奧娜滿臉嘲諷和戲謔,甚至不需要瑞凡和柯克開口,就已經摩拳擦掌地亮出自己的獠牙。
“我纔不管她是否準備起訴我,事實上,我非常歡迎,我願意把這些勁爆的內幕全部分享給媒體記者。”
吧啦吧啦,柯克還沒有來得及閱讀完咖啡店的甜品菜單,菲奧娜就已經火力全開了。
“德朗娜和卡拉瓦勒,哈,整個辦公室都已經心照不宣了。”
“每次和他通電話的時候,她都一定關上門。”
“如果是其他人,我們會說,專業,敬業,保護隱私,政客們就需要這樣的謹慎,但事實上,德朗娜從來不介意隱私以及邊界。”
“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她做了一個鼻竇手術,要求我必須放棄假期給她跑腿,她每天至少讓我到藥店買五次止痛藥,即使我已經在牀鋪上準備睡覺了,半夜的電話也從來不會顧慮我的隱私和個人時間。”
瑞凡好奇地拋出一個話題,“傑西卡-雷諾斯,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菲奧娜露出一個興致勃勃的笑容,“當然,她要求我調查這個人的全部資料,哪怕她和辦公室工作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她只是給了我一張信箋,然後要求我挖出那個傑西卡-雷諾斯的全部資料。”
“等等,我的描述不太準確,她的原話應該是,‘讓你辦就辦,蠢貨’。”
說完,菲奧娜還擠出一個笑容,“呵呵。”
而且,這還不是結束。
“我調查出結果後的第二天,上個週四,她就開除我了。”
“嗯,讓我猜猜,那張紙條可能有貓膩,而我知道了她的祕密。”
菲奧娜聳了聳肩。
瑞凡有些意外,“我以爲她是一位非常冷靜也非常周全的專業人士。”
這,和人設不符呀。
柯克終於開口了,“我想嘗試一下起司蛋糕,你們呢?”
瑞凡:……
菲奧娜:…….
柯克滿臉無辜,“好啦,那就我自己喫吧,沒有必要那個眼神。”
招呼侍應生點餐後,柯克才淡定地說道,“失去控制的原因有二。”
“其一,偏執,她需要掌控一切,但事情脫離控制範圍的時候,她就會激動。”
“其二,佔有慾,又或者說野心。”
佔有什麼?對什麼有野心?
柯克沒有繼續開口說下去,但瑞凡和菲奧娜卻已經明白過來:卡拉瓦勒。
瑞凡已經將線索連接起來,“週四查明真相,週五那張信箋就出現在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時間線,再清晰不過了。
包括大衛疑惑的問題也得到了解答:信箋,是如何長腳從公寓到雷諾斯家裏的。
——負責向大衛彙報的是瑞凡。
看着如同一坨哥布林一般在椅子上融化的大衛,瑞凡有些擔心,擔心這一灘……東西下一秒是不是就會開始汩汩沸騰然後就蒸發消失。
吞嚥一口唾沫,瑞凡還是保持淡定繼續彙報總結。
“我們的推測是,同樣是弗德里曼公寓,但傑西卡-雷諾斯和路易莎-德朗娜安排不同時間,比如一三五、二四六這樣,當然,他還需要顧家,所以週末應該屬於凱瑟琳?”
“以往,傑西卡留下信箋,卡拉瓦勒都會收走,兩週前,那張信箋掉到地上,卡拉瓦勒沒有注意到,反而是被清潔工撿到並且放在客廳桌面上,德朗娜發現信箋,展開調查。”
大衛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但這些全部都是推測,沒有證據。”
瑞凡看了柯克一眼——
柯克依舊沒有準備開口。
瑞凡有些無奈,“是柯克的建議,我們查閱了一下檔案瀏覽記錄,上週四下午十四點十二分,卡拉瓦勒查閱了羅賓-雷諾斯的犯罪記錄,其中就有羅賓虐待配偶的記錄,按道理來說,退休警察是沒有瀏覽權限的,但顯然卡拉瓦勒是一個特例。”
當警察查閱犯罪檔案的時候,需要登錄系統,輸入警號以及密碼,所以系統會記錄誰在什麼時候查閱資料的記錄。
但問題就在於——
“上週四,卡拉瓦勒正在華盛頓,下午一點到三點,他正在進行一場會議,所以,從時間線來看的話,他不可能查閱。”
“唯一的解釋就是,德朗娜查閱了記錄。”
大衛黑豆大小的眼珠子轉了轉,用視線餘光瞥了柯克一眼,“你查閱犯罪記錄的時候,用誰的賬號?”
; 正是因爲私家偵探的身份,柯克才意識到這個細節,收穫了這個線索。
柯克裝傻,“瑞凡-諾曼?”
現在柯克是顧問,自然不需要自己查閱資料,瑞凡就可以代勞。
咳咳。
瑞凡咳嗽了兩聲岔開話題,“所以,德朗娜發現羅賓喜歡對妻子動手之後,於是就將傑西卡偷情的信箋寄給羅賓,這招借刀殺人完全不見血,夠狠。”
大衛收回視線看着天花板,“啊……危險。愚蠢。”
柯克輕輕搖頭,“德朗娜可能有很多很多特質,但愚蠢應該不是其中一個。如果她刺激羅賓毆打傑西卡,除非傑西卡殞命,否則她知道卡拉瓦勒不會坐視不理,畢竟,警察的正義感依舊在卡拉瓦勒的身體裏。”
瑞凡不理解。“什麼?你是說,她故意刺激卡拉瓦勒謀殺羅賓嗎?她腦子進水了吧,卡拉瓦勒捲進這樣的事情裏,她有什麼好處?”
“不,死亡應該是意外,脫離掌控的意外。”柯克輕輕搖頭。
“但在那之前,只是一個危機,喜歡掌控局面喜歡操縱他人的人往往喜歡危機,因爲危機就是他們大展拳腳的平臺,沒有危機也會製造危機,那是他們操縱別人達到目的的最好機會。”
也就是說,一切的一切,源自於操控,隱藏在一衆角色背後的第四個人,纔是真正的關鍵。
腦海裏,不好的回憶重新浮現出來——
他們現在最最最不需要的就是第二個奧黛麗-福斯特,否則對總調查司的聲譽影響巨大,而且還牽扯到卡拉瓦勒。
這……
大衛長長吐出一口氣。
瑞凡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到,“長官?”
大衛想了想,試圖坐直身體去打電話,但如同翻過來的烏龜一般起不來,掙扎了兩下他也就放棄了。
“這件事,我們需要一位檢察官和一位法官站在我們這裏,否則就會引火燒身,我可不想像馬科一樣。”
“但是……”
但是,哪位檢察官和法官願意冒着得罪整個NYPD的風險簽署搜查令逮捕令呢?
從本質來說,還是證據問題——
“唉,我現在也不知道馬科到底能做出什麼事情了,也許,你們是正確的,他還是被女人的裙襬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