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彩色蠟燭是阮嬌嬌從淘購買的，只插了一根，在傅家三人的驚歎聲和起鬨聲中，阮嬌嬌關掉了房裏的燈，用火柴點亮蠟燭。
“快許願吧。要在心裏許，不能說出來！許完願就吹蠟燭！”阮嬌嬌笑意盈盈地舉着蛋糕坐在季懷安身前。
“是哦是哦，說出來就不靈了！”傅安安有經驗，趕忙補充。
“仔啊，許好沒？記得拍照片，到時候給我跟你阿爸看看蛋糕，gillian肯定做的很漂亮。”季菲激動的不行，恨不得從電話那頭爬出來圍觀。
“還有我！我也想看。”傅安安不甘被落下。
電話那頭是家人的陪伴，身前是捧着蛋糕的愛人。
搖曳的燭光灑在阮嬌嬌臉上，彷彿給她精緻美豔的五官鍍上了一層光暈，溫柔又朦朧。
季懷安沒有願望了，他曾經所渴望的、期盼的，都已經得到了。
看着阮嬌嬌的笑容，聽着電話那頭的笑聲，他許下生平第一個生日願望：希望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都能平安健康。
季懷安單手接過蛋糕，吹熄了蠟燭。
在蠟燭熄滅的那一刻，他拉住了準備去開燈的阮嬌嬌，俯身親了上去。
“看來我們安仔有很多願望哦，許了那麼久……”
“二十一歲生日，可以貪心一點，許二十一個願望。就算老天不幫你實現，阿爸阿媽都會想辦法幫你實現。”
明明是調笑，但傅展博夫妻倆的聲線卻在發顫，顯然兩人都想到了季懷安曾經的生活。
他們那麼好的兒子，此前二十年竟然從來沒過過生日，身爲家人，身爲父母，一想就心痛的厲害。
季懷安摸黑把蛋糕擱在了櫃子上，在黑暗中緊緊抱着阮嬌嬌。
“我許完了，不用貪心，一個就夠了。”季懷安的聲音很平穩，甚至是帶着笑意的。
但阮嬌嬌卻感覺到了肩膀上滴落的水珠，很燙。
“一年一個，將來還可以許好多好多願望，我們不用心急，是不是？”
阮嬌嬌抱着季懷安，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語氣格外溫柔。
“是。”季懷安低低應道。
“是啦是啦，gillian說的對，往後安仔還有好多願望嘛。”
“一年一個，還有八十個願望，真是想都想不完。”
“我年年都希望大哥回來，想了十年。沒想到老天不是不會實現，而是一起攢着超級加倍，送大哥大嫂一起回家。”
許是感覺到了季懷安情緒不對，又或者這樣開心的日子，傅展博一家不想去想難過的事情，順着阮嬌嬌的話開開心心往下講。
當房間的燈光重新亮起，季懷安除了眼眶有些紅有些溼，看着似乎什麼事都沒有。
只有殘留在阮嬌嬌肩旁的水痕證明着，安仔剛纔確實情緒失控了。
和傅家人聊了一會，兩人掛了電話又撥給查理管家。
查理管家已經坐在電話旁等了許久，沒等電話響過兩聲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
養身！
健康！
照顧好自己！
不在自己跟前，終究是放不下心。
哪怕阮嬌嬌和季懷安都是成年人了，查理管家依舊把他們當孩子一樣看待，始終記掛着，操碎了心。
拍完了答應的照片，兩人也沒忘記給自己也拍上兩張。
往常出入學校，穿着打扮一直很隨意的季懷安甚至去洗了個頭，換了身西裝出來，只爲看起來跟阮嬌嬌更爲相配。
這就是嬌嬌口中的儀式感吧！
“哎呀，你切的那麼小心翼翼幹嘛。蛋糕就是喫的，你還準備收藏起來嗎？”
阮嬌嬌看着季懷安小心又慎重地切蛋糕，甚至還把兩個q版小人整整齊齊從蛋糕胚上剝離了下來，十分無奈。
“可以收藏的嗎？”這一刻的季懷安不再是那個以高考狀元身份考上京大的學霸，竟然反問阮嬌嬌這個離譜的問題。
“你不喫我吃了哦，要不然一人一半。”阮嬌嬌沒回答，而是動手準備用銀叉去劃拉那塊分離出來的奶油。
“我喫！我現在就喫！”季懷安雙手圈住托盤，把它保護了起來。
手牽手的小人代表了他和嬌嬌，絕對不能被分開，不吉利！
一口喫掉迷你奶油塊，剩下的蛋糕就很容易解決了。
四寸的大小，兩人分着喫剛剛好。
喫完了蛋糕，經過漫長的洗漱，兩人躺到牀上，阮嬌嬌才送出她準備的禮物——四本又厚又沉的相冊。
裏面的照片全是兩人的合照，一些是之前照相館洗的，一些是港城洗出來的，還有的是阮嬌嬌這兩天自己在暗房洗的，一些兩人不算太私密的私密照。
靠在牀上，翻動着相冊，看着那些照片，季懷安還能想起當時的場景，不自覺嘴角越揚越高。
“嬌嬌，你會永遠陪着我嗎？”當兩人關了燈，齊齊躺下準備睡覺時，季懷安輕聲問了一句，很輕很輕，若不是房間太過靜謐，阮嬌嬌甚至都聽不到。
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今天太過幸福，幸福到季懷安開始擔心以後。
他其實，對自己還是有些自卑的。
就在季懷安以爲阮嬌嬌不會回答，準備收起自己這些多餘的矯情，老老實實睡覺時，阮嬌嬌開口了。
“沒有人能保證永遠，我也不能。但是相比昨天，我又多愛了你一些。”
阮嬌嬌回答的很認真。
相比別的回答，這個不在季懷安設想中的答案反而讓他更開心，整個人都甜的快要冒泡了。
他不由抱緊了懷裏的人，想想又親了親，隨後調整好姿勢，慢慢閉上了眼睛。
就在阮嬌嬌快要睡着時，誰知季懷安又悄咪咪來了一句，“我也愛你，每一天都多好多……我能保證永遠，我會永遠愛你。”
阮嬌嬌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了，陷入沉睡前，心裏還嘀咕着：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