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鈺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如果真換個單純不諳世事的人,也許還會同情她。
阮嬌嬌站的地方是背風處,她笑着拉下圍巾,“心裏舒服多了?”
田鈺看着阮嬌嬌那張比之前更加漂亮的臉蛋,恍惚的同時也被她笑得心裏發毛,不過聽阮嬌嬌軟綿綿的聲音,似乎不像是對她不喜,於是猶豫着接話,“是、是啊。輕、輕鬆了很多。實不相瞞,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阮同志你這麼好看的人,總有種親近感,情不自禁就……就說了這麼多。”
“你把我當垃圾桶了嗎?”
“什、什麼?”田鈺愕然地看向笑意不達眼底的阮嬌嬌,沒明白自己誇她好看,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如果不是,你怎麼會把那些垃圾一樣的話往我這裏倒?你是舒服了,輕鬆了。我可不舒服。田同志實在找不到人說了就要跟我說,是覺得我脾氣很好?”
“不、不是的!”
“那你是覺得我會同情你,在跟我賣慘?”
“沒有!我沒有!”
“田同志家境應該很不錯吧?聽說是雙職工家庭,哥哥弟弟都在廠裏工作?那你們家存款應該不止八千吧?”
田鈺被阮嬌嬌的反應搞懵了,快問快答之下,只會下意識回答問題:“沒有那麼多……”
阮嬌嬌嗤笑一聲,譏諷地上下掃視着田鈺,很侮辱人的動作,彷彿把她當作物件一般。
“既然田同志從小就生活在存款沒有八千的家庭裏,那又是怎麼好意思跟一個不算多熟的男同志,張嘴就借八千的呢?”
阮嬌嬌真的很少很少會極其厭惡一個人。
有的人蠢,有的人貪,有的人壞,但至少絕大部分這樣的人,會有自知之明,會有腦子。
但田鈺不一樣,拋開她重生後女主光環引來的事情不提。
她害了季懷安,沒有半分愧疚不說,還好意思當沒事人一樣,打着交情獅子大張口問人借錢,事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晃到他們面前找存在感,把人當傻子一樣糊弄。
在某種意義上,阮嬌嬌甚至覺得杭市的小白蓮都比她強很多,至少人家自私的光明正大,想要得到就一直努力去付出。
“我就是太心急了……怕孩子有事,又覺得……”
“又覺得我丈夫人傻錢多,隨你忽悠?”阮嬌嬌看着不遠處小跑而來的季懷安,偏頭過頭掃了眼訥訥不知該說什麼的田鈺。
“我之前沒開玩笑。很高興認識你,是真的。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
阮嬌嬌走到田鈺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看見你絞盡腦汁編謊話的樣子,真的特別可笑。想要跟我做朋友搭交情的人太多了,你也配?”
“原來是你……”田鈺被打擊的眼神發直,喃喃低聲道。
“是我啊,三萬塊很划算,院子住着也舒服。在這方面,你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如果這還是小說運行的世界,那阮嬌嬌一定就是裏面當之無愧的惡毒反派,踩在女主腦袋上羞辱她的那種。
說完最後一句話,阮嬌嬌笑着走向季懷安。
季懷安接過她手裏的brillant包包,被她挽着胳膊,兩人親親熱熱前往食堂,全然不顧身後那個被打擊到體無完膚,失魂落魄的田鈺。
……
四月春光明媚,京市溫度回暖了一些,東跨院種下的樹木,有些已經長出了花骨朵,尤其是那幾棵來自鄂省的櫻花,相信再過兩天就能花開滿枝椏了。
許管家已經辦好了簽證,空閒時間都在抓緊時間惡補口語。
在她的影響下,不說其他人學會了幾句英語,就連福生都能從嘴裏蹦出幾個單詞,諸如“ok”,“good”之類的。
吳茂明的侄子在三月中旬就背上行李,帶着激動和興奮抵達了滬市跟他相聚。
他把手頭上的事情轉交給新找來的園藝工人後,留在滬市培訓了侄子兩天,隨後兩人又帶着大包小包來到京市。
吳茂明的侄子名叫吳楠,由於經常上山下河地裏幹活,膚色跟炭一樣,黑得冒油光。
他跟他伯伯不同,並不社恐,可能因爲有個社牛的父親影響,非常開朗活潑,而且機靈勤快。
雖然比不上吳茂明的天賦,但也不差,是個可以好好培養的人。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有很高的天賦,又十分熱愛那件事,願意持之以恆的堅持、學習,那麼他就會像吳茂明一樣,人到中年,正式迎來美好未來,以及未來的無限可能。
他被曾經來四合院規劃園林的大師的老師收爲關門弟子了,每天做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要騎車去80歲高齡的老師家裏學習園藝和園林設計規劃。
他的老師來頭可不小,是很多園林大師都要喊一聲前輩的存在,參與過很多古園林設計修復項目,要被稱一聲“先生”的存在。
被當初那個大師推薦給自己的老師後,吳茂明憑着熱愛和天賦打動了老先生,成爲許多年不再收學生的老先生,真正意義上的關門弟子。
經過老先生和師兄們的同意,吳茂明學完了東西,都可以回家再教給自己的侄子,有越多人願意去學,願意去保護這些風景,他們開心還不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