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風流 >第507章 擴編三大營
    皇上竟然低頭認錯了,這讓沈烈大爲意外,側目以對,識趣的不再多言,這個時候就別刺激他了。

    心中卻又感慨萬分。

    皇上爲什麼會低頭,皇上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低頭?

    或許。

    只有當晉王系發難,晉黨逼宮,當皇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之時,他纔會幡然醒悟,開始反省自己。

    沉默中。

    君臣二人並騎而行。

    過了許久。

    眼看着到了西苑入口處,從這位天子口中,突然憋出了幾個字:“天下言官皆可殺!”

    沈烈再次啞然,一時間,心中竟然生出了時空穿越的錯覺,這話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吶?

    這又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得咧。

    別問了。

    在馬背上行了一禮,沈烈恭敬道:“陛下聖明。”

    而朱翊鈞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勒住了馬,便咬着牙道:“朕意已決,朕要擴充三大營,先讓講武堂的人補入,再從今年的輪值班軍之中抽調精銳,將三大營……擴充至三萬步騎!”

    沈烈微微錯愕,心中又是一喜,忙道:“陛下聖明。”

    這一刻。

    沈烈都快哭出來了,經過他旁敲側擊了這麼久,經過了晉黨逼宮,晉王系造反之後。

    咱萬曆爺終於開竅了呀,竟然知道抓軍權了,他竟然明白了槍桿子裏出政權的道理!

    太難了。

    “不易啊!”

    說起來精兵這玩意兒,爹有媽有都不如自己有,遼軍,浙軍到了這京畿一帶,再怎麼精銳也終究是客軍。

    真到了要命的時候,天子手裏沒點家底能行麼,那豈不是任人拿捏麼,這件事……

    曾經永樂爺想的很明白,將天下精兵集中於京畿,建立了京營,牢牢控制着兵權。

    可京營糜爛。

    如今還能打的只剩下三大營,三大營雖然精銳,也是天子直屬,可兵力太少,加起來也不過萬把人。

    就這麼點兵力。

    就算再精銳又能幹成什麼事兒?

    這麼算起來。

    堂堂大明天子,能直接指揮的精銳部隊便只有一個師,這屬實說不過去了,可如今三大營從一個師的規模擴編成一個軍,可就有點意思了。

    “三萬步騎……裝備精良……”

    沈烈琢磨着,有這樣一支天子直屬兵馬鎮守京畿,應該不會再向隆慶朝那樣,被韃靼人的騎兵在家門口耀武揚威了吧!

    依稀中。

    沈烈看到了大明皇家陸軍的雛形。

    當然了。

    皇帝抓軍權這件事,在大明中後期來說,風險係數極高,想抓軍權的幾位大明天子,不是成了昏君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就連嘉靖爺那麼精明的人,也不敢直接抓軍權,又或許是嘉靖爺曾經嘗試過,後來心灰意冷了。

    索性躲在宮中煉丹修仙。

    若不然。

    又能如何?

    君臣二人,便在這西苑入口外嘀咕了起來。

    四下無人。

    朱翊鈞湊了過來,狠狠道:“你也得放手去做,儘快將票號錢莊開起來,還有那通州穀物所……也得建的再大一些。”

    沈烈心領神會道:“臣明白。”

    皇上要養兵,不得花錢麼,如今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撈錢,這便是萬歲爺給了尚方寶劍。

    傳說中的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現如今他這個廠衛大員,可真有點劉瑾的意思了,君臣二人又嘀咕了片刻,才各自打道回府。

    一轉眼。

    又是兩天後。

    通州碼頭。

    秋風蕭瑟中。

    日出東方。

    當天空中現出了第一道曙光,隨着一聲鑼響看,通州抄關便在晨曦中繁忙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客船,商船沿着運河排列。

    依舊一眼望不到頭。

    可這繁忙中又似乎有些許變化,碼頭上挎着腰刀的漕兵,錦衣衛,與穿着褐色衣衫的番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周圍。

    就連派駐在碼頭的御史,也和幾位東廠掌班,漕運衙門的官員湊在一起閒聊着,看上去一團和氣。

    又似乎……

    恢復到了那些年大明盛世的光景,最少看起來是如此。

    距抄關約五百丈。

    通州穀物所。

    走廊盡頭的房間裏,靜謐中,隱約傳出了桌椅搖晃的聲音,還有女子強行壓抑的低吟淺唱。

    房中光線略有些昏暗,風韻婦人趴伏在八仙桌上,身上的長裙被掀開,絲滑的褻褲退到了腿彎,而白皙妙曼的身段盡力舒展着,那白皙的脖頸好似中了箭的天鵝一般微微仰起,搖曳着。

    那明眸皓齒,容顏嬌豔,明眸微閉,俏臉上似略略帶着一絲痛楚,將那雙玉足繃緊,筆直,而身後的男子帶着粗暴捉着她玲瓏的豐盈處,輕攏慢捻着。

    不堪採摘的美婦人似要躲閃,卻根本沒有空間,便只好從雪白的喉嚨中,發出了小貓一般難耐的聲音。

    良久才平息下來。

    背後灼熱健壯的身體離去,美婦人歇息了片刻,便有些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衫,又回過頭白了一眼。

    而此時。

    門外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李常氏趕忙一本正經的坐直身體,而沈烈則徐徐走到了窗邊。

    打開了緊閉的窗戶。

    擦了擦汗。

    同時看向了外面街道,那人山人海中,喧囂撲面而來,正在交易穀物的商賈們如過江之鯽。

    繁忙中。

    成箱的銀票,還有散碎銀子,銅錢,在登記入賬之後,被荷槍實彈的番子們擡進了庫房。

    而街道上那黑洞洞的燧發火槍,那些身穿褐色衣衫,帶着尖冒卻腰桿筆挺的番子,恰到好處的彰顯着這穀物所的威嚴。

    再往遠處看,對面街上正在施工,那一大片商鋪,房舍正在大規模的拆遷,在廠衛的威壓之下。

    店鋪主人又或者房主們都識趣的選擇了低頭,捏着鼻子認了這倒黴的生意,將房契,地契乖乖交了出去。

    片刻後。

    沈烈便又將窗戶關上了。

    轉過身。

    走到了牆邊,看着牆壁上掛着的一幅長卷,這出自名家之手的長卷墨跡未乾,那長卷之上用濃墨重彩。

    畫着一幢幢建築,一條條街道,那建築上還標註着一塊塊牌匾,上面寫着生絲,茶葉,瓷器……

    圖窮匕見。

    擺明了。

    這條街建成之後,所交易的貨物將會從穀物,擴大到這些貿易量巨大的主要商品。

    依託於漕運,乃至於正在建設中的天津衛碼頭,一個大明版本的商品交易中心正在快速形成。

    而皇權,廠衛,遼軍,浙軍再加上浙黨的配合,讓這一切都成爲了可能,因此帶來的將會是鉅額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