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江宴沉的手機拿起,蘇沂暗道一聲,真是笨蛋。
她摁開江宴沉的屏幕,瞥到屏保的一瞬間,蘇沂愣了下。
上面,鋪滿的月色下,是少女靜靜的睡顏,窗外似是正降着狂風暴雨,在那雷閃間,少女一張小臉被襯托的越發恬靜。
蘇沂沒看錯,上面的女主就是自己。
江宴沉......是喜歡她的。
這張照片,是那天晚上偷拍的?
正當蘇沂思索,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來一條消息。
不知怎得,蘇沂突然泛起一陣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解鎖。
江宴沉的手機密碼很好猜,一直都是她的生日。
蘇沂輕而易舉就點開江宴沉的社交軟件,下一秒,蘇沂那張小臉頓住。
簡潔的聊天頁面,江宴沉在十幾分鍾前,聯繫了林瑤,詢問對方是否有空。
林瑤看上去很熱情,細數着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程。
江宴沉約了林瑤明日在家裏見面,對方似乎很開心,之後江宴沉就沒再說什麼。
剛剛,是林瑤發來的一句。
“晚安。”
左胸口像是被撕出一條縫,一抹心酸緩緩溜進去,於是蘇沂的鼻尖跟着酸起來。
他約林瑤去家裏見面,那她算什麼。
正當蘇沂如是想着,就已經傳來開門的聲音。
蘇沂將手機往桌面上一丟,她看向來人,目光最後停在江宴沉手中的袋子上面。
只見江宴沉將購物袋放到桌面上,“附近只開了些很普通的店,你湊合穿穿,明天就帶你回京城。”
蘇沂低眼看着那幾個袋子,微微沉的眸中,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驀地,蘇沂起身,她直接略過那幾個袋子。
“我累了,我去睡了。”
*
是夜。
偌大的牀上少女輾轉反側,從半個鍾以前,蘇沂便覺得小腹不適,整個人一直在輾轉反側。
她小手緊緊捂着肚子,黑暗中她摁開手機,想看看幾點了,恰好,蘇沂餘光瞥見日期。
現在正是月中,她竟然把這事忘了。
蘇沂體寒,每每生理期,都像渡劫一樣。
撐着身子站起,蘇沂一步一步挪向小廚房的位置。
剛到客廳,她便感覺渾身無力,腳下一軟,蘇沂竟撲通倒地!
單手撐着地面,有水光在少女的眸子透出。
“怎麼了。”
有帶着睏意的少年聲傳來,蘇沂沒開口,幾秒鐘後,有身影走過來了。
先是一雙帶着清冽薄荷香的手臂伸過來,緊接着蘇沂便感覺被攬進一個溫暖懷抱當中。
江宴沉手撐在她的腰間,兩人近的不像話。
伴着江宴沉的心跳,蘇沂聽到對方講,“怎麼了。”
腦海中赫然浮現起江宴沉和林瑤的聊天記錄,蘇沂一抿脣,硬聲道,“沒事。”
她儘可能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一雙小手也開始推搡對方。蘇沂殊不知,自己微微顫抖的尾音,已經出賣了她。
眉頭皺起,江宴沉低眼看着懷中的人兒,他覺得蘇沂這火氣真是來的沒由頭。
江宴沉沒有多想,他長嘆一口氣,就將蘇沂帶到沙發上。
只見平日裏那張意氣風發的小臉,此時慘白一片,看上去沒有半點血色。
她微微咬着脣,額角滿是沁出的細密冷汗。
房間你分明供足了暖,蘇沂卻仍渾身抖着。
江宴沉感覺自己的什麼記憶被勾起,這樣的蘇沂,他太熟悉了。
他肯定道,“生理期來了,對不對。”
驚訝於對方猜的又快又準,蘇沂咬咬脣,沒說話。
將蘇沂小心翼翼鬆開,江宴沉已經走到門口,開始換衣服。
“等着我,樓下有便利店,我馬上就來。”
出門前,江宴沉倒了杯熱水塞進蘇沂手中。
“先捧着,乖乖等我。”
今晚的夜色很涼,很尖銳,濃郁夜色像是一副低沉的畫。
某酒店門口,少年的身影彷彿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他劃破畫卷,冷冷的走出來。
江宴沉走的很快,腳下生風。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江宴沉很快就在酒店附近,找到了一家二十四消失便利店。
午夜街頭,小小的店泛着溫馨的暖色調子。
“歡迎光臨......”
收銀員小姑娘一邊對貨,一邊擡起頭,目光觸及到江宴沉的瞬間,小姑娘倒吸一口氣。
面前人,實在是太帥了。
他是上帝的寵兒,上帝將他面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勾勒的恰到好處。
正當收銀員小姑娘準備再開口,面前人便已經走進裏面去。
江宴沉迅速找到了花花綠綠的貨架,他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衛生巾牌子,準確找到了蘇沂最常用的那一款。
因爲蘇沂是生活笨蛋,所以江宴沉上一世格外關心蘇沂的日常生活。大到生病習慣,小到衛生巾牌子,他對蘇沂可謂是瞭如指掌。
買了包日用的,買了包夜用的,江宴沉便快步到收銀臺旁邊。
他打開收款碼,等待付錢,一系列動作看上去是行雲流水的熟練。
低眼看着面前的衛生巾,收銀員感覺自己的少女戀愛夢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一個男孩子大晚上跑出來買衛生巾,不是變態就是女朋友急需,江宴沉看上去,很顯然是後者......
感受到店員打量的目光,江宴沉沒多說什麼。
臨離開,江宴沉鮮少地耐着性子開口。
“請問你好,最近的藥店,在哪裏?”
*
另一邊。
疼痛像是洪水猛獸,毫不留情吞噬着此時的蘇沂。
她整個人倒在沙發上,一雙小手緊緊捂着自己的小腹,身子時不時隨着疼痛的涌來,顫抖一下。
痛,實在是太痛了!
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在她小腹裏面攪,恨不得把她的五臟六腑連帶着一起攪爛。
這樣的境況下,蘇沂下意識低低道,“江宴沉......”
“砰——”
意識朦朧中,蘇沂似是聽到一道開門聲。
緊接着,就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咬住脣,蘇沂撐起身子,看向門口。
下一秒,拎着大包小包的少年,就出現在蘇沂門口。
像是被困於汪洋的人看到一葉小舟,蘇沂溼着眼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