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沂這才走出幾步,身後突然有道雄厚聲音響起,“慢着。”
蘇沂腳步一停,轉身看向喬海波,“怎麼了父親。”
“把你母親帶走,三天之內,王總的情緒要是沒消,你們就不用再回這個家了。”
聽到這話周雅如愣住了。
婚後二十餘年,周雅如最清楚喬海波是個什麼樣的人,面子比天大,從前即便她做了再過分的事情,喬海波也只會關起門來教育。
眼下,她這次是真踩到了喬海波的逆鱗。
周雅如心下知道害怕了,一時間將語氣放軟,“老爺......”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喬海波顯然不想聽周雅如繼續講,別開臉直接就上了樓。
瞧着喬海波的背影,周雅如沁出淚來,她彷彿被抽去骨頭,整個人倒在地上。
“我在這個家這麼多年,做着他的金絲雀,對他有外遇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低眼看着周雅如落魄樣子,蘇沂心中暗爽,卻將關切提上臉來。
蘇沂蹲下,一雙手臂攙住周雅如,心疼道,“媽咪你先起來,這裏都是人呢,你今天跟我走,王總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聽到這話,周雅如才發現周圍站了一圈傭人。
她平日裏也是家中說一不二的女主人,今天確實是顯眼了。
擡手將額前碎髮掖到耳後,這是周雅如最後的體面。
兩人離開喬家前,周雅如還穿上了自己最昂貴的大衣。
蘇沂看着周雅如強行挽尊的模樣,覺得實在惹人可笑。
扶着周雅如坐到自己車裏,蘇沂貼心地將後面的保溫杯拿到前面,給周雅如倒了一小杯。
“媽咪,喝水。”
接過蘇沂手中的杯子,周雅如顯然沒心思喝水,“咱們這可怎麼辦。”
“您放心,王總那邊我比較熟,我去說說就行了。我的公司現在和他們還有合作關係,大不了我就讓利。”
作爲圈內的人,周雅如自然知道,像是蘇沂這種項目,一旦讓利那可就是天文數字。
蘇沂居然能爲了她做到這個份上,周雅如只覺得左胸口一暖。
“不過......”蘇沂抿住脣,“您也知道,我城郊的項目,江宴沉是背後隱藏的大股東,我和王家這麼一談,他的利益肯定是要受到損害的。您問他借錢的事兒,恐怕是難上加難啊。”
聞言,周雅如面色難看到極點,“這......”
“不過您放心。”
蘇沂拍了拍周雅如手背,以示寬慰,“江宴沉畢竟是商人,我相信只要咱們的好處足夠誘人,他不會不心動。”
瞧着蘇沂的表情,周雅如頻頻點頭,“對,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
好生安慰完周雅如之後,蘇沂幫對方安排了個五星級酒店。
全程,周雅如一直都對蘇沂讚不絕口,說蘇沂孝順,說蘇沂有本事,關鍵時候靠得住。
做完這些事,時間已經接近午夜,蘇沂精疲力盡,靠在酒店門口自己的車子上,撥通了通訊錄最底下的號碼。
“哥哥。”
風中蘇沂的時間帶着幾分黏黏糊糊的嬌軟,“我好累,能不能來接我。”
“中央酒店,門口。”
“乖乖等着。”
電話掛斷,蘇沂低眼看着屏幕,對江宴沉的男友力很是受用。
隨後她鑽進車子裏,老老實實等着江宴沉的到來。
蘇沂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江宴沉敲窗戶的時候,她已經進入夢鄉。
小心伸展了個懶腰,蘇沂偏頭一看,便瞧見站在窗外的江宴沉。
她嘴角一勾,將窗戶摁下來,隨後風衝車子裏一灌,蘇沂沒忍住打個抖擻。
她趴在車窗邊框上,眯着眼看江宴沉,“這都幾點了,怎麼纔來!”
“掛完電話之後的第十六分鐘。”
似是沒料到對方來這麼看,蘇沂有些理虧,卻不服氣的嘟嘟囔囔,“那也是來的太晚。”
隨後,蘇沂將鑰匙勾在指尖,“喏,上來吧。”
蘇沂沒下車,爬到副駕駛的位置。
瞧着眼前小傢伙的模樣,江宴沉不禁笑笑。
他上了車,寵溺往旁邊看了眼,“今天做什麼了,這麼累?”
“回家慢慢和你講。”
見蘇沂一顆小腦袋困得四處耷拉,江宴沉刻意將車子開的慢又緩。
他徐徐道,“你先睡會兒。”
江宴沉開車很有一套,這一路雖說開的平穩,卻不慢。
估摸着二十分鐘,江宴沉將車子在地下車庫停住,隨後他走到蘇沂這側,打開門小心將人抱了出來。
蘇沂太瘦了,江宴沉抱在手中,只覺得輕飄飄的。
他低眼看着懷中的人兒,尋思着日後要多讓她喫一些。
突然,懷中的小傢伙吧唧了幾下嘴,“江宴沉!不允許你給別的女人做面!”
原以爲蘇沂醒了,江宴沉還要接話,誰知道,說完這話小傢伙頭一歪就繼續睡過去。
小心翼翼地一路回家,江宴沉將人放到牀上。
對於幫女朋友卸妝拖鞋這件事情,他已經極爲輕車熟路。
做完以上這些,江宴沉才輕手輕腳將被子掀開一個角來,輕輕鑽了進去。
他長臂一伸,將小傢伙攬進懷中。
“今日要是太累了,今天想說的事情,明天也可以告訴我。”
江宴沉這話一落,原本睡着的蘇沂睫毛突然顫了兩下。
迷迷糊糊間,蘇沂強行開機,她聲音低低的,黏黏的,“不行......必須要說!”
小手抓住江宴沉的胸口,蘇沂睜開眼睛。
“哥哥,我可能又要問你借錢了。”
“要多少。”
“兩千萬吧,不對......八百萬,八百萬也夠了!”
“好。”
對方答應的實在乾脆,蘇沂歪歪頭,“這麼爽快,你都不問我做什麼。”
“你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眼前人平日裏看起來冷冰冰的,說起情話來,卻是讓人小鹿亂撞。
“看來麪條姐姐把你教的不錯啊,挺會關心人。”
江宴沉有些哭笑不得,“沒有面條姐姐,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