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沂感到現場時，選拔纔剛剛開始，還只是幾位評委入座，主持人在上面走流程。
作爲品牌的幕後老闆，蘇沂的位置在二樓的玻璃後面。這裏不僅隱蔽，還能以最佳視角，看到各位選手的表現。
一側，宋陽畢恭畢敬搬來一個小桌子，放到蘇沂身側，隨後又將紙筆放在上面。
“蘇總，這是您的打分表。”
蘇沂淡淡點頭，房間內陷入安靜。
首先上臺的這位，是方纔林璐璐團隊裏最角落的那個人，上來之後表現的沒什麼亮點，不管是性格還是造型以及舞臺設計，都平淡到讓人髮指。
顯然，幾位評委老師和蘇沂是一樣的想法，這姑娘上來才站了幾秒，就被摁鈴給摁下去了。
說是百裏挑一認認真真選出來的，但是接連幾個，蘇沂都覺得沒什麼合適的人選。
這些小姑娘都很漂亮，但是身上少了一股勁兒，就是那種不被同質化，野蠻生長的味道。
就在蘇沂頭疼今日能否選到合適的代言人時，忽地蘇沂眼前一亮。
視線中。
一抹熟悉身影在後臺中走出來。
眼前的姑娘已經完全沒了兩小時前見到的狼狽。
此時她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禮物盒，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勇敢和不羈。
她看上去是那般自由，那般灑脫，眉眼間帶着不被人打倒的堅韌。
只一眼，蘇沂便覺得，這就是她要的人！
陳鹿鳴接下來的表現自然也是沒有讓蘇沂失望的，不管是才藝展示，還是回答考官的問題，從頭到尾都是行雲流水，有條不紊。
蘇沂覺得，陳鹿鳴站在鏡頭下面的時候，就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一樣，那個看上去人人拿捏的柔軟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閃閃發光的模樣。
這就是蘇沂要的。
即便此時陳鹿鳴渾身上下纏滿黑色絲帶，蘇沂也覺得，這就是她要的白天使。
一場下來，蘇沂看了不少出彩的小姑娘，她們也很優秀，但是陳鹿鳴實在是太出彩了。
結束後，蘇沂第一時間便拿到了打分表。
就是蘇沂興致沖沖準備看看分數時，她的臉色赫然頓住了。
因爲陳鹿鳴此時排名第二，第一名的......是壓根沒有參加選拔的林璐璐！
見蘇沂冷着臉，宋陽便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往前一湊，下意識感慨，“這是怎麼回事。”
“顯而易見，評委裏面有人被買通了。”
蘇沂喊宋陽拿來所有評委打分的表格，比對之後，將兩個害羣之馬拎出來。
見狀，宋陽伸手便去拿表格，“我馬上約談她們兩個人。”
“不用了，直接辭退就可以，我們公司不歡迎這種害羣之馬。”
聞聲，宋陽恭敬點頭。
“知道了。”
公司裏還有些事情，蘇沂去處理了一會，晚上這纔到家。
剛回家癱倒在牀上，蘇沂手機便叮鈴鈴響起來。
她將電話接起，打開免提放到一側。
是江柔的聲音。
蘇沂闔眼躺着，應聲道，“怎麼了。”
“你猜我要說什麼。”
“你去秋水應聘了？”
電話那頭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
隨機，江柔反應過來，“哦對，你是秋水的老總。”
這話一出，輪到蘇沂疑惑，“你從哪裏知道的。”
“這就是我要跟你講的事情，你快上微博看看吧！真是要翻天了！”
蘇沂極少聽到江柔這般急切的調子，一時間拿起手機，打開微博。
“秋水黑幕”四個大字此時正高高懸掛在熱搜第一。
蘇沂點進去，在最頂上的博文，是來自一個賬號的哭訴。
這個賬號講了自己今天是多麼多麼委屈，參加比賽是多麼多麼辛苦，自己離場的時候，還有評委老師告訴她，她已經被定爲第一名，回到家後卻被通知換人。
不用點進這個人的主頁，蘇沂也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自然是那個私自買通評委，然後被換掉的主兒了。
蘇沂微微眯眸，手指接着往下滑。
面對這博文內的悲慘經歷，大家看上去似乎都非常義憤填膺。
“天啊真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待比賽選手！秋水老闆滾出來給大家一個解釋！”
“之前秋水不是說什麼自己是專門爲了女孩子創立的品牌嗎，現在看來真是搞笑，把職場那一套真是玩明白了！”
“虧我前幾天剛在秋水買了一整套化妝品，垃圾企業，賠錢！”
這些還算是罵的比較好聽的，一些新的評論可謂是不堪入目。
早已經見過幾次這樣的大世面，蘇沂已然見怪不怪。
但江柔顯然沒有這麼冷靜，開口道，“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的爲人我知道的，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和你起了衝突。”
將白日裏的事情講出來，江柔那頭立時三刻供起火來，“林家林家又是這個林家，這家人到底要不要臉啊，天天就在你身上潑髒水，我要是林家人，我臉都要埋到地裏面去的。”
隨後，江柔長呼一口氣，如是道，“這件事情你沒有問題，純粹就是那幾個人碰瓷你和秋水，自己人品不好能力不夠，就想用這種手段來報復你！幸虧你慧眼識人，秋水要是真讓這樣的人來代言，恐怕才真是把公司給毀了！”
“蘇沂，我幫你澄清吧，我好歹有些粉絲基礎。”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江柔這是將自己的前途綁在了蘇沂身上。
“不用。”
蘇沂開口拒絕。
即便知道自己會收拾林璐璐，蘇沂也不願江柔灘渾水，方纔蘇沂順手點進了江柔的微博，江柔的微博下面早就被聞着味去的水軍給衝爛了。
將微博退出，蘇沂心中細細思索。
面對江柔着急的發問，蘇沂緩緩道，“不着急，讓事情再發酵一會。”
出了這種事情，還能用平常心生活的，估計也就蘇沂獨一份了。
掛斷電話休息一會兒之後，蘇沂出門自個兒去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