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大姑二姑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家裏就這麼兩家人有出息,她們早就眼紅的不行,眼下巴不得兩家人撕起來。
深知今日這事自己沒理,喬海川瞪喬樹一眼,“你妹妹都說了道歉,啞巴了!”
仗着家裏有點小錢,這不是喬樹第一次耍流氓。沒想到今日,竟然會栽倒在自己這個鄉巴佬妹妹身上。
喬樹沉着一張臉,極不情願道,“對不起。”
蘇沂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媽寶男,輕輕一笑,“沒關係,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得這麼難看。”
說完,蘇沂便轉過身子,回了房間。
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間門,喬樹撲在自己媽媽懷裏就哭了起來。
看着自家兒子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喬海川忍不住吼道,“滾回房間哭!”
蘇沂坐在房間裏面,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洗澡的興致。
她換上吊帶和短褲,簡單沖洗了一下雙腿和手臂,便躺到牀上。
這裏的牀很硬很冷,蘇沂原是可以忍受的,但不知爲何,今日的蘇沂就是覺得極委屈。
或許是因爲方纔她在針鋒相對,而那個所謂的父親在翻雲覆雨,也或許是因爲她看見喬樹鑽到自己母親懷裏,而她的母親每分每秒都在算計她。
蘇沂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索性轉過身,將手機從自己身後拿出來。
手指劃了幾下之後,蘇沂鬼使神差打開了江晏沉的對話框。
江晏沉是這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
忽地,對話框上方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字眼。
蘇沂攥着手機的指尖一緊,瞧着對方的消息發過來了。
“我的工作處理好了,你在那邊怎麼樣。”
分明只是最尋常的關心,可是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就仿若一顆巨大的催淚彈,將蘇沂紅着的眼眶炸出一個口子。
淚水順着小臉不住的滑下,蘇沂對着幾個字委屈死了。
再一秒,對方又發消息過來,“睡了嗎?想不想打打電話。”
蘇沂找到撥號頁面,三兩秒後,熟悉的聲音就傳出來。
“小沂?”
聽到江晏沉溫柔的呼喚,蘇沂覺得左胸口狠狠一暖。
她想開口,但是哭腔已經先一步出來。
江晏沉在對面似是聽出蘇沂的不對勁,他立時三刻語氣嚴肅起來,“怎麼了。”
“我......”
將今晚的事情全盤托出,蘇沂覺得講出來之後,左胸口堵住的地方舒服不少。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江晏沉面前暴露柔軟,蘇沂笑了笑,故作輕鬆道,“其實沒什麼,你是不知道,那個喬樹給我道歉的時候有多遜。”
夜已經深了,蘇沂看着窗外的月亮,低聲詢問,“哥哥,我們看的是同一個月亮嗎。”
“當然。”
江晏沉開口,“我們還會看到同一片晨曦。”
外界總說江晏沉冷冰冰的,但是隻有蘇沂才知道,真正的江晏沉是怎樣浪漫和柔軟。
-
次日,蘇沂晨起時,便聽到外面一陣吵鬧。
順着衆人的議論一路走,蘇沂走到村口。
她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只是途徑院子時,隱約聽到了豪車一類的字眼。
站在村口,蘇沂腳步頓住了。
她生怕這是自己的夢境,於是擡手搓了搓眼睛。
再一秒,車門就被打開。
身穿運動服的男人俊美不失陽剛,他一出現,不管是抱着孩子的,還是尚未出嫁的,通通紅了臉。
江晏沉實在是太好看了,和周圍的景色形成一種很明顯的割裂感,可看久了,又覺得他好像就是天神最自然的藝術品。
對上那雙熟悉眼睛,蘇沂忍不住勾起脣角。
江晏沉盯住她,長腿一邁就衝她來了。
衆目睽睽下,江晏沉笑着替蘇沂將頭髮掖到耳後。
他開口,“起這麼早?”
蘇沂眉頭一挑,“都怪你做派太大,把我吵醒了。”
聞聲江晏沉忍不住發笑,“連夜做飛機來,又轉車進山,沒有誇獎也就算了,蘇沂,你怎麼這麼無情?”
末了,江晏沉似是想到什麼,同蘇沂嘖了聲,“你當年追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當年不是你追我嗎......”
蘇沂這話剛出口,便意識到不太合適。
重活一世,這一世確實是她先賴上江晏沉的。
蘇沂極自然牽起江晏沉的手,“走吧,帶你看看喬家。”
順着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回來,蘇沂剛踏進家門,就看見正坐在院子裏洗菜擇菜的大姑和二姑。
兩人都穿的很乾淨利落,嘴巴里似是在聊些什麼。
兩人實在是聊的入迷,以至於蘇沂走近都沒意識到。
“你說說我昨天要給蘇沂介紹對象,她那個態度,跟她爹一樣傲氣。要我說,城裏找的對象很有多好?城裏的男人聽說長得都醜,而且都對女朋友不好的嘞。”
“就是,蘇沂那丫頭就算是上學又能怎麼樣,女孩子這一輩子,最後不還是得靠着嫁人?要我說啊,在城裏上大學,不如嫁給養豬戶。”
“就是,況且人家家裏十幾頭豬,能委屈得了她?”
話音剛落,大姑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蘇沂,大姑愣了下,尷尬一閃而過之後,笑盈盈地熱情開口,“呀,蘇沂,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你不是還在房間裏睡覺嗎?”
“大姑,我早就起來了。”
“呀......那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呀。”
“就剛剛。”
蘇沂看着眼前人的慌亂模樣,覺得眼前人當真是有意思。
蘇沂輕輕一笑,“我該聽到什麼嗎?”
聞聲大姑忙不迭擺擺手,開口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和你二姑就是說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說完,大姑注意到蘇沂身後站着的人影了。
她一怔,“呀,這個小夥子是?”
“我男朋友。”蘇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