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辭行，就當我是在爲你穿婚紗。
她自顧自地妄想着，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而她的對面，英挺的男人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再也不願施捨一道目光，轉頭輕輕吻在顧輕輕的耳邊，柔聲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態度閒適就想單純地在看展。
白晚舟一張慘白的臉上強顏歡笑，轉過頭問顧輕輕：“顧小姐，你滿意嗎？”
顧輕輕左看看右看看，撇嘴，搖了搖頭。
“白祕書，麻煩你再試試其他的吧。”
白晚舟知道沒有這麼容易讓她滿意，點頭應下，下了展示臺，回到試衣間。
大概試過有十多件婚紗之後，顧輕輕才勉強滿意。
封辭行讓工作人員按照顧輕輕喜歡的款式，全部重新定做，工作人員唯唯諾諾地應下，隨後表情期許地上前，小聲詢問道：“封總，您說今天試過的婚紗全都會買下，那已經穿過的那十幾套，給您寄到您家？”
封辭行聽言，眸光斜睨了一眼白晚舟。
白晚舟眉頭一跳，感受到他的目光，心臟不由自主地咚咚直跳。
他不會是想……送給她？
她自知自己不應該癡心妄想，但此刻，她的心跳由不得她控制。
封辭行見她那副期待的模樣，冷嗤一聲，隨即淡漠地開口。
“不用。”
“全部燒掉。”
一句話將白晚舟懸起的心打落地獄。
她心裏一揪，期待的頭漸漸低了下去。
一行人從梵悅出來的時候，天都暗了。
白晚舟走在他們身後，看着封辭行小心翼翼的護着顧輕輕，她突然覺得，這條路或許是她這輩子走的最長的一條路了。
他們的車停在不遠處，顧輕輕回過頭問了一句，“白祕書，我們送你回去吧？”
此時天色稍暗，她這話沒有別的意思。
白晚舟對上封辭行那張不悅的臉，勉強支撐着臉上的笑，識相地開口：“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她往口袋裏摸了摸手機，發現旁邊的藥瓶不見了，又道，“不過，我的藥，還在車上。”
顧輕輕瞭解了，鬆開封辭行的手，笑着跑到車上，拿出藥瓶，不小心看了一眼，微微頓了頓，接着紅着臉把藥遞給白晚舟。
“給你。”
白晚舟伸手接過，臉上通紅，滿是尷尬，“謝謝。”
顧輕輕小聲的應了一下，悄悄打量了她一眼。
白晚舟手心冒出汗。
被顧輕輕知道她受了這種傷，總有種被脫光衣服扔在大街上被人圍觀的錯覺。
“我先走了，顧小姐，封總，再見。”
“再見，白祕書，路上慢點。”
白晚舟點頭，目送着兩人轉身上了車。
直到那輛車子徹底消失視線，白晚舟嘴角的笑才慢慢放下，她抱住手裏的藥，垂下眼眸。
……
白晚舟回想起那個封辭行看都沒看過的文件，微微皺眉，“文件我已經遞交上去了，封總那邊還沒給我……”
她話還沒說完，張薔就變了臉，“你不是小蜜嘛，怎麼封總連這點小事都不給你辦。”
說着，她還用眼神往下打量白晚舟，嘲諷內涵之情不言而喻。
白晚舟心裏也升起了一點火氣，忽而，她想到什麼，壓下火氣，婉轉一笑，“張部，我記得，當初你也是封總私人祕書的應聘者之一？怎麼三年過去了，你還在爲沒被選上這件事耿耿於懷？”
她貼近張薔，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語氣開口：“張部，我知道你喜歡封總很久了，不過真是可惜啊，封總連看你一眼都不肯，而且你也不會知道。”
“封總在牀上，有多銷魂。”
“你！”張薔臉漲的通紅，狠狠地咬牙。
白晚舟勾脣笑笑，後退刷卡上了電梯，在電梯門即將閉上的時候，還特地衝着張薔微微揮手，將他們傳言中那個狐狸精小蜜演繹的淋漓盡致。
電梯門一關上，白晚舟臉上挑釁的表情就盡數散去。
她對着電梯裏光可鑑人的玻璃忍不住輕嘲。
她是小蜜，還是個被封辭行厭惡的小蜜……
電梯門響了一下，白晚舟踏着步子出了電梯到了封辭行門口，輕釦玻璃門。
“進。”
“封總，十一點有一場股東會議，下午三點出發榕城的機票也定好了，需要去您的別墅幫您收拾行李嗎？”
白晚舟站定一旁等着封辭行的迴應，封辭行擡起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純棉襯衫，下身是一條長達小腿的黑色包臀裙，很常規的通勤裝束。
可也就是這種常規的設計，卻將她身材優勢展露淋漓盡致，封辭行眸光一暗，放下手裏的鋼筆，身軀微微後仰，“說完了？”
白晚舟愣住，沒有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上司的話一定要回復，於是她只得點頭。
封辭行掃了她一眼，繼而又伏案看着文件：“說完了就滾出去。”
他這個反應白晚舟並不奇怪，自從她成爲他的祕書以來，他都是這個態度。
雖然已經習以爲常，可每次聽到這冷漠不耐的語氣，白晚舟還是忍不住感到受傷。
她沉默的將文件放在封辭行的桌面上，就在轉身之際，文件夾的殼子卻在不經意之間碰到桌面邊緣的水杯。
“哐當——”
玻璃制的水杯落在地面，應聲碎裂。
封辭行不悅的擡起眼，眸中有即將要爆發的怒火。
白晚舟連聲道歉，接着伸手去撿地面上大的碎片。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動作，不發一言。
白晚舟挽起長袖，露出一截白玉皓腕，小心翼翼地將一片片碎片拾起。
白熾燈下，透明玻璃所折射出來的絢麗的光暈散在她的臉上，封辭行突然眯了眯眼，修長的食指在桌面上輕敲，“一句對不起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