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哥哥,我說你怎麼不聲不響地走了,原來是不放心白祕書,出來找白祕書了!”
顧輕輕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親暱地挽住男人的胳膊,靠在男人的身上撒嬌:“既然找到了,阿辭哥哥,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走吧?”
對於顧輕輕,封辭行自然而然地應了一聲。
“對了!”顧輕輕看到站在一邊的白晚舟,嘴角漾開弧度:“白祕書也一起去我家坐坐吧?”
白晚舟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我就不了……”
她本要拒絕,突然——
“咳咳咳……”
顧輕輕猝然咳了幾下嗽。
她看起來狀態有些不好,不是咳幾下就停止,而是咳了足足有好幾分鐘。
她白裏透着粉的臉蛋肉眼可見變得紅潤,光潔的額頭冒出冷汗,纖纖手指搭住封辭行的胳膊找到一個支撐點……
白晚舟不由得皺眉,擔心了起來。
顧輕輕雖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可她對她卻是很好的,白晚舟不希望她這時候出事,而且……
她還是爲幫她才受的傷。
白晚舟輕輕拍撫了她的背,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然而她咳得厲害,沒有功夫回答她。
“對不起……”
幾分鐘後,總算緩和下來的顧輕輕眼眶掛上了一抹柔弱的紅色,聲音沙啞,任誰看到都會心尖一柔。
“發燒了嗎?”封辭行面露擔憂,手掌覆蓋在女人的額頭,關心地詢問。
顧輕輕搖頭,安慰道,“我只是天生體質不好,因爲身體差所以總是給人添麻煩,對不起……”
封辭行黝黑深邃的眼眸染上些許憐惜的心疼,伸手爲女人耳畔的碎髮攏好,聲音帶着哄人的溫柔和耐心:“沒事,以後會好的。”
他頓了頓,不放心地開口:“我先送你回家,今晚陪你。”
“好啊!”
顧輕輕緩過來後,又恢復了天真爛漫,腦袋依賴地靠上男人的肩膀,甜甜蜜蜜地彎起了眸子,彎成了月牙兒形。
白晚舟卻不着痕跡地攥緊掌心,指甲嵌入了肉裏也沒有感覺。
今晚陪她……
這四個字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她的頭上。
“白祕書,你去不去?”
“嗯?”
白晚舟擡起頭,空白且茫然的眼神看着盛情邀請的顧輕輕,臉色蒼白,翹且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出弧度,淡粉的脣下定決心地一抿。
“去。”
她要確認,他究竟留不留下。
地下車庫裏——
白晚舟習慣了坐封辭行副駕,本能地去開副駕駛的車門。
開門,封辭行看見是她,身子微微後靠,刻意與她拉開距離,冷冷地開口:“下去。”
白晚舟一怔,開車門的手指瞬間一僵,才反應過來,這個位置,現在已經不屬於她了。
“白祕書,謝謝你幫我開車門。”
甜膩的嗓音自背後響起,白晚舟頓了一下,側身讓開。
顧輕輕笑着坐上副駕駛,接着擡頭看着僵滯住的白晚舟,俏皮地歪了歪頭,“白祕書?不上車嗎?”
白晚舟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指尖收不住力地發抖,垂下頭,沒有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輕輕地幫她關上了車門,走向了後座。
車門落鎖,發出一瞬清脆的聲響,正如她心房的大門無可奈何地落了鎖。
黑色瑪莎拉蒂低調奢華,徐徐地行駛,顧輕輕有禮貌地問白晚舟喜歡什麼音樂,白晚舟的額頭抵住冰涼的車窗,情緒不高地說了一聲隨便。
顧輕輕隨意地放了一首音樂,因爲身子弱,她沒有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憩。
白晚舟看着前排如天作之合的兩人,心裏一刺,別開頭去看向車外。
車子最後停在一處高級小區。
休憩一小會兒後,顧輕輕肉眼可見地恢復了些氣色,她帶着封辭行和白晚舟進到她家。
打開門,撲面而來一陣讓人無所適從的暖意,令白晚舟不禁心生羨慕。
顧輕輕的這間公寓充斥着她的生活氣息,每一處傢俱設計都充斥着溫馨,整體的色彩是溫柔乾淨的粉白色。
而她家從來都是冰冷冷清的,哪敢奢想這樣的溫暖。
“我沒有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
顧輕輕眨了眨狡黠的眼睛,像一個好不容易逃課的小女生,語氣歡快:“因爲他們管我太嚴啦,所以我平時都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
白晚舟鬆了口氣。
幸好暫時遇不見林如萱。
客廳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睥睨整座小區的風景,位置相當不錯,封辭行和顧輕輕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封辭行擰着眉,看着女人仍舊紅腫的左邊臉頰,語氣強硬地囑咐:“晚上還要抹藥膏。”
“知道啦。”顧輕輕吐了吐舌頭,粉嫩的舌尖嬌俏可愛。
白晚舟生硬地偏過了頭,不願看到兩個人融洽的場面。
她對着客廳的茶几,上面擺着許多裱起來的照片相框,立在茶几上,白晚舟一張張看過去,從顧輕輕小時候開始,他們一家三人形成了拍全家福的習慣。
每一張照片裏都是固定的一家三口人。
林如萱五官柔美,氣質高雅,旁邊的男人……
白晚舟掃了一眼,便自動略過照片上的男人。
無論這個男人多麼優秀,給了林如萱和顧輕輕多麼豐厚的生活,在她眼中都不如自己的親生父親。
照片裏的每個人都在笑,站在最中間的顧輕輕笑容更明媚豔麗。
白晚舟眼神一黯,垂下眸子。
顧輕輕果然從小到大被父親、母親的愛包裹着無憂無慮地長大。
和她不一樣……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晚上,白晚舟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作勢要走,和她提了離開。
“好吧。”
顧輕輕點頭,眼裏閃着熱情的光:“白祕書下次也要來!”
白晚舟應了一聲,轉身看向沙發裏的男人,咬咬牙,一字一頓地說:“封總,我要走了。”
面容冷漠的男人睨了她一眼,無波無瀾地“嗯”了一聲。
嗯?他難道真的不走?
白晚舟攥緊了掌心,脣輕輕顫着:“你……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