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將白晚舟從思緒里拉扯回來。
她愣愣地轉過頭，不知不覺眼淚悄然沾溼了滿臉。
“沒事的，都過去了……”
何苒溫柔地拍拍白晚舟的背部，眼眸裏盈滿同情。
“嗯……”
白晚舟抹去眼角的淚珠，恢復了清明。
何苒見她狀態不好，仍舊開口勸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何苒語氣關切：“沒準你真的懷孕了呢？如果有了這個孩子，封辭行就不會和顧輕輕訂婚了，說不定你們還能重新開始！”
白晚舟一頓，幻想了一下她說的這個畫面，無力一笑。
她眼神放空，緩慢且堅定地搖搖頭：“不會的，我和封辭行不會再有以後了。”
何苒嘆了口氣：“即使沒有懷孕，但你噁心反胃繼續拖下去也不是好主意，這樣吧，我現在就陪你去醫院檢查。”
何苒的性子風風火火，說走就要拉着她走。
白晚舟拗不過多年好友，無奈只好和她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的空氣裏到處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白晚舟不經意地蹙起眉頭。
何苒雷厲風行地跑前跑後，很快掛好了號。
接下來的流程按部就班，掛號、問診、醫生讓白晚舟去拍個孕檢b超。
“張開腿。”
私密的單人b超病房，戴着口罩的女醫生鏡片下閃爍着犀利的光，拿起的檢查機器冷冰冰得沒有一絲溫度。
白晚舟好不容易從病房裏出來，檢查的繁瑣讓她脫力地靠在牆上。
她的眉梢目下滿是緊張與憔悴，臉色蒼白得快要和牆壁融爲一體。
“沒事吧？”
何苒正在門口打電話，看見白晚舟的狀態虛弱，忙不迭對手機另一端的人說了聲，隨後過來攙扶他她。
“……沒事。”白晚舟喫力地搖搖頭。
她在做婦科檢查時，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個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除了下體隱隱的疼痛外，更多的還有又苦又澀的心痛……
“你剛纔在和誰打電話？”
“……嗯。”
何苒想到剛剛通話的內容，精緻的妝容閃過一絲侷促不安，但很快她的嘴角漾出一抹笑意，很好地掩蓋了過去。
很快，檢查報告出來，白晚舟捏着紙的邊沿獨自進了醫生診斷室，裏面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出聲問道：“白晚舟？”
“是我。”
“你以前有過流產史？”
“……”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曾經痛徹心扉的回憶，白晚舟咬咬牙，溫柔的黑色瞳孔裏掙扎寂寞一閃而過，輕輕點了下頭。
醫生看了看b超單，嘆了口氣：“你曾經有過流產史，身體沒調養好導致子宮內膜非常薄，本身不容易受孕……”
白晚舟擡眸，瞬間就意會到了她的意思：“醫生，您的意思是……我沒有懷孕是吧？”
醫生“嗯”了一聲，看向白晚舟的眼神充斥着擔憂：“你還是要先調養身體，否則這輩子恐怕……”
剩下的話醫生沒有說出口，可白晚舟已經聽出了對方的意思。
她的肩膀僵了僵，垂頭斂去了眼眸裏的暗色，強撐着禮貌的笑容走出診斷室。
耳邊猶迴盪着醫生冷酷篤定的診斷，白晚舟擰了擰眉，強制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何苒在外面等待，見她出來，連忙扶着白晚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滿臉關切：“怎麼樣？醫生說什麼了？”
“醫生說……我沒懷孕。”
刺鼻的消毒水味一股腦地鑽進白晚舟的鼻腔，攪得大腦昏昏沉沉，胃裏泛着噁心，連視線都有些模糊。
“什麼？！不能吧……”
何苒的臉色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瞬間僵住。
她想到剛剛的電話，神色爲難，愧疚地開口，“小……小晚，可是……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
白晚舟後仰脖子，輕輕靠在冷冰冰的牆壁上，還沒來得及等她說完，入眼就看到一件整潔不苟的白襯衫，再往上是男人線條凌厲的下顎，然後是一張十分英俊的臉。
封辭行？！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