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嬌彤下意識地一怔，不會是她剛剛的藥，有副作用吧……
她不敢說話，看到白晚舟投射過來的眼神，冷不丁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廢物！
白晚舟見她這副慫樣，立即明白她做了什麼，在心底輕蔑地罵了一聲，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很快，救護車趕到，把封辭行帶去了醫院。
白晚舟和王嬌彤一起跟着上了車。
醫院裏，急救牀的鐵軲轆在光滑的瓷磚上摩擦轉動，一路咣噹咣噹地衝過醫院走廊。
“主任！病患昏迷不醒，高燒，疑似服用藥物不當所導致的休克……”
“先推進急診部。”
“是！”
急診部的走廊站了不少人，每個病患的家屬都站在這裏，無論身份貴賤、地位高地，每個人的臉上都謝滿了焦急、擔憂以及痛苦的猙獰。
亂七八糟的哭聲和談話聲化作朦朧又尖銳的噪音一下下刺激白晚舟的耳膜，她直勾勾地盯着腳下那片反光的地面，心情複雜。
一直到醫院，她因爲過於擔憂而有些麻木的情緒才慢慢開始釋放，鬆了一口氣。
幸好……
幸好自己來得不算太晚。
幸好及時發現了封辭行的異常……
而王嬌彤的高跟鞋反覆不斷地在白晚舟視野中晃來晃去，聽上去噠噠得擾人心煩。
白晚舟驀地皺緊眉頭，擡頭，不留情面地開口道：“安靜！”
剛剛在急救車上，當着醫生的面，王嬌彤不敢撒謊，磕磕絆絆地將給封辭行喂藥的事說了。
從那一刻開始白晚舟的胸腔就始終憋着一團火。
“你瞭解封辭行嗎？就隨隨便便就給他喂藥？！”
王嬌彤從小嬌生慣養，還沒被人這麼訓斥過，聽白晚舟這麼說，滿是不服氣，殷紅的嘴脣撇了撇：“你憑什麼說我！你不過是封總的前祕書而已！做出這樣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有什麼用，還以爲他還把你放心上嗎？”
王嬌彤故意把“前祕書”三個字咬得極重。
“況且，你有證據嗎？你能證明封總昏迷和我有關係嗎？”
王嬌彤年輕氣盛，說話的語速猶如小鋼炮：“你就這麼挑撥我和封總之間的關係！該不會還想回來給封總做祕書吧？”
王嬌彤揚起下巴：“不好意思，我現在纔是封總的貼身祕書。”
白晚舟看她這副冷嘲熱諷的模樣，心裏默默翻了好幾個白眼。
這時，急診部的大門自動打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環視一圈問道：“病患家屬在嗎？”
“我是他祕書！”
“我不管你和病患什麼關係，但是病患既然發燒了怎麼能喫補充氣血的補藥？”
醫生責備道：“補充氣血的藥只能加重發燒患者的病情！嚴重會導致休克！”
醫生說了一大堆發燒患者應該注意的事項，句句都說明了，王嬌彤之前給封辭行喫的“退燒藥”是錯的。
“我……”
王嬌彤的瞳仁縮緊，臉色一白，做錯事的心虛讓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嬌彤沉默的時間越長，醫生的眉頭皺得越緊。
白晚舟見狀，立刻提高音調開口道：“王嬌彤！”
“我、我……”
被嚇到的王嬌彤打了個激靈，嘰裏呱啦地替自己辯解：“我不知道！藥房推薦我買這種藥可以治頭疼我就買了……”
散發熱氣的汗珠順着王嬌彤的鬢角滾落，她恐慌得口乾舌燥，仔細回想藥房給自己拿藥的時候確實說了一句“發燒的病人不能喫……”
可她實在太想在封總面前表現了，太想趕緊回去照顧封總了，所以只一昧地讓藥房拿最貴的補藥……
治頭疼？
白晚舟簡直要被她給蠢笑了。
“不知道就隨便買？”
白晚舟對於王嬌彤的愚蠢已經超出了生氣的範圍，嘴角掀起冰冷嘲諷的弧度，瞳孔深處倒映出對方佈滿恐慌的臉頰，語氣平平卻裹着讓人膽寒的氣勢。
“如果封總因爲吃了你的藥而出事，你等着喫官司吧！”
“什麼？官司？不！我不要喫官司！”
王嬌彤雖然嬌生慣養，但說到底不過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她嚇得呼吸不穩，惴惴不安，方纔面對白晚舟時的囂張樣子早就不翼而飛，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醫生又從急診部走出來，這次出來，明顯語氣帶上了輕鬆：“好在發現及時，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過一會兒就能轉進普通病房。”
王嬌彤還在擔心自己要被打官司的事，耳膜嗡嗡地響，像是一時間有無數只蒼蠅在旁邊飛，大腦成了一團漿糊，已經徹底聽不見醫生在說什麼。
白晚舟拿眼尾掃了一眼茫然緊張的王嬌彤，禮貌客氣地朝醫生開口：“謝謝你，醫生。”
白晚舟隨後輕車熟路地去處理了封辭行的住院事務。
等到封辭行轉進單人病房時，白晚舟看了一眼手機，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凌晨三點。
揉了揉疲憊酸澀的眼眶，白晚舟進病房前回頭看向在病房門口面色擔憂的王嬌彤。
看起來她這一次是真被嚇到了。
白晚舟聳了聳肩膀，自己一個人進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