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手術結束,就知道結果了。
而躺在病牀上的張鴻文聽到白晚舟的話,憔悴泛白的臉頰也驟然露出了紅光!
張太太親切地握住白晚舟的手,目光愈加溫和:“謝謝!謝謝你和封總!只要能救我們家的青青,我們一定會感謝你們的!”
一旁站着的競爭商們乍然聽到張太太的話,登時變了臉色。
他們之所以站在這裏就是爲了能在競標會上撈到好處,結果現在風頭全被封辭行奪走了!
這怎麼行!
“張太太,我就說張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對啊,不只白小姐一人,我們大家都很關心張小姐,……”
衆人紛紛搶着開口。
張太太聽言,笑意微頓,溫柔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光芒。
緊接着,她熟練地揚起笑容,客套道:“是啊,多謝你們及時把老張送來了醫院,不然我在外地,差點就見不到……”
競爭商們聽張太太這番話,更加來勁地攀附了起來。
白晚舟看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圍着張太太,直覺自己根本插不上嘴,識趣地離開病房。
這幫人的圈子不是她的圈子。
她今天會出現在這裏純粹是因爲封辭行拿契約威脅自己,現在任務完成了,她無需再待下去。
離開了喧鬧的房間,白晚舟終於鬆了一口氣。
忽然,迎面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笑聲。
“這不是能幹的舟姐嘛?”
白晚舟擡起眸子,只見王嬌彤似笑非笑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抱起了胳膊:“像高檀教授這種級別的人物都能請過來,舟姐的工作能力果然不一般,不愧是封總的前任祕書,我能不能找時間和你請教一下?”
白晚舟光是看到王嬌彤那張妝容精緻的臉蛋,就覺得一陣頭疼,偏偏這時封辭行走了過來,無比自然地站在了王嬌彤的身邊,和他們面對面站着。
莫名地,她壓了壓嘴角。
收回目光,白晚舟重新看向年輕氣盛的王嬌彤,隨意地扯了扯脣瓣:“不是我厲害,而是封總教得好,你和封總一塊兒出差,怎麼,沒從封總身上學到點有用的嗎?”
“還是,封總根本沒有教你?”
王嬌彤臉色一白。
說話間,白晚舟不經意用餘光看了眼封辭行。
長身玉立的男人卻無波無瀾,眸底緩慢流動着晦暗不清的光。
白晚舟輕輕挑了一下眉頭。
封辭行這是……轉性了?
對於自己陰陽怪氣的反擊竟然無動於衷?
封辭行仍舊沒有說話,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和她做較量。
白晚舟輕笑一聲,又繼續看向王嬌彤。
只見被回懟了的王嬌彤很快平復好情緒,露出一抹微笑:“舟姐在封總身邊待了那麼長時間,經驗和閱歷肯定比我多,不過沒關係,畢竟我還年輕,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從封總身上學到東西……”
白晚舟不鹹不淡地開口:“是人都要發展,但你進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卻連這種事都解決不好,照這個狀態下去,就算待得再久,恐怕也沒有提升的空間吧。”
“你!”
王嬌彤驀地咬上了嬌嫩的紅脣,畫着黑色眼線的眸子憤恨地瞪了一眼白晚舟!
封辭行眯了眯眼型修長的眸子,漆黑的瞳孔僅僅映着白晚舟的影子,仍舊一言不發。
王嬌彤熱臉貼了冷屁股,面色僵了僵。
她看着封辭行輪廓分明的側顏,輕咬脣瓣,嘴角上揚走到白晚舟的身邊,裝作虛心求教的樣子問:“舟姐教訓的有道理,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學習,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舟姐,你是怎麼找到高檀教授的?”
提到高檀的名字,封辭行平靜無波的眸子彷彿投入了一顆石子,漾起了圈圈漣漪。
白晚舟擡頭,倏地對上了男人探究且隱隱間帶着一絲凌厲的審判的眼神。
她眸子一閃,打算敷衍幾句搪塞過去:“之前在一次活動上認識的高檀教授,所以這一次就試着打了電話過去。”
沒等王嬌彤開口,封辭行忽然打破了長久的沉默:“就這麼簡單?”
白晚舟皺了一下眉頭,嘴脣翁動,最終還是一口咬定:“對,就這麼簡單。”
“是嗎?劉博,你來說。”
封辭行的語氣宛若一塊兒千年不化的寒冰,不容拒絕。
劉博站在旁邊,已經很努力地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被叫到名字,立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他尷尬地對白晚舟笑了笑,似乎要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只聽下一秒,面對封辭行的壓力,他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實情。
“舟姐和我一起去了實驗中心請高檀教授,聽到是封總您請他,高教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過來了……”
除了白晚舟威脅教授的事,劉博把其他的全都說了出來。
只聽他話音剛落,封辭行裹挾着陰雲的眸光就直直地落在了白晚舟五官乾淨的臉上。
他眸色深深,噙着一縷深不可見底的懷疑。
靜默須臾後,封辭行薄脣輕啓:“高檀這個人脾氣古怪,很難請動,怎麼可能就憑這麼一個理由就和你們走?”
封辭行的眼眸裏眯着冷光,匯聚在一起形成懷疑的陰鷙,能傷人,更能殺人。
白晚舟的眉頭微擰,但還是不想說她威脅高檀的事。
忽然,她嗤笑了一聲,故意說道:“說不準是我個人魅力太大?高教授覺得我人不錯呢。”
說着,只見封辭行挑眉,臉色漸漸黑沉了下來。
那懸在她頭頂上的目光,冷冰冰得彷彿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白晚舟迎着封辭行帶着怒意的眼神,擡起頭,骨子裏透出的倔強還夾雜着一絲痛楚。
本來以爲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傷害到自己,可看到他懷疑自己和高檀不清不楚的眼神,她還是心口一窒。
他始終不相信她。
她心裏自嘲一聲,不再理他。
醫院走廊登時籠罩上了一層緊繃的氛圍。
王嬌彤覦着封辭行的臉色,忙不迭笑着說道:“舟姐真厲害!高檀教授那麼難請到的人都能說動……”
可她還沒有把話說完,封辭行就直接打斷了她,冷冷凝視着白晚舟。
“白晚舟,我真沒想到,你竟這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