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用背頂開辦公室的的門,雙手上拎滿了袋子,倒退着進來。
他剛一轉過身,就看到封辭行站起了身子,正漫不經心的整理着袖釦。
而白晚舟也正從沙發上站起來,長髮凌亂、小臉兒微紅、衣服上有褶皺。
他好像……進來的不是時候。
於是他趕緊轉過身去:“封總、白經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有一份文件落在辦公室了,我現在就去拿。”
說着他就要逃命一樣的趕緊往外走。
“站住!”
“回來!”
封辭行和白晚舟幾乎異口同聲。
劉博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轉過身來,低着頭也不敢亂看。
“封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把東西放下。”
劉博趕緊拎着東西走到旁邊的桌子旁,要把手裏的這麼多袋子包裝盒放下。
白晚舟也立即上前幫忙,接過他一個手上的袋子。
“劉特助,謝謝了。”
“不用謝,我也是剛好看到,就順便給拎上來了。”
劉博有些微微慌亂道。
不過,白晚舟的聲音倒是十分平靜,很坦然,還和平常一樣,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她和劉博,都是跟在封辭行身邊多年的人,她和封辭行之間是什麼關係,劉博很清楚。
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劉博見白晚舟和封辭行都沒有異常,這才稍微放心了。
然後兩人快速將外賣盒子打開,將筷子、勺子等取出來。
一瞬間,濃郁的飯菜香味兒,瀰漫在偌大的豪華辦公室裏。
白晚舟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她回頭衝封辭行道:“封總,可以喫飯了。”
封辭行不緊不慢地走到桌子旁坐下,朝着白晚舟一擡手。
白晚舟立刻撕開一包溼巾,拿出來一張放到他手上。
真是矯情!
白晚舟心裏默默地損了他一句,然後也乖乖坐下來喫飯。
看到這兩位大神都喫上了,劉博也趕緊表示道:“封總,白經理,你們先喫飯,我先回辦公室去了。”
說完他就趕緊溜。
剛一走出封辭行的辦公室,劉博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幸好,封總沒有生氣。
他今天實在是太魯莽了。
以後一定得注意,就算是天要塌下來,他進封總的辦公室也要先敲門。
劉博朝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卻聽到茶水間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真的嗎?真是當着封總的面揍的啊?”
“當然是真的了!我親眼所見,她把王祕書給揍的哭爹喊娘,妝都哭花了。”
“那封總也不管管?她可真是太囂張了。”
“不知道封總爲什麼不制止她,反正以後咱們可不敢招惹她了,連王祕書都在她手底下吃了虧,咱們幾個又算老幾。”
聽着茶水間的議論聲,劉博停下了腳步。
隨即,腳步一轉進了茶水間,只見幾個女人正端着各自的咖啡杯,聊得熱火朝天。
“咳咳!”
他故意咳嗽了兩聲。
那幾個女人嚇了一跳,馬上停止議論,紛紛看向劉博。
“劉特助,您、您也加班沒走呢?”
劉博板着臉,審視了這幾個人一圈:“剛剛你們說囂張、當着封總的面打人的,是誰?”
“沒、沒誰,我們胡亂說的。”
“對對對,我們只是隨便說說!”
“劉特助,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了。”
劉博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解釋。
“以後,不許再在背後議論白經理,否則,一旦被我發現,立即開除!”
“是是是,劉特助,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劉博擺擺手,示意她們趕緊離開。
這幾個女人片刻不敢停留,端着各自的杯子小跑着趕緊離開。
劉博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上的表,思慮着,要不要跟白晚舟打聲招呼,說一聲?
畢竟他和她一同在封總的手下共事,時不時地都要悄摸兒相互幫襯。
因爲封總的性格實在是……咳咳,不能在背後說上司壞話,尤其不能說上司是工作狂魔鬼壓榨下屬。
*
封家老宅。
祠堂。
封承澤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望着祠堂內昏暗的燈光,和那數不清的牌位。
今天,他又失敗了。
敗得一塌糊塗,敗的丟盡臉面。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籌謀了那麼久,那麼周密,甚至不惜拖封潤下水,讓他衝鋒陷陣。
還聯繫了封家族人,聯合對付封辭行。
甚至,他都親自突襲到醫院,把剛做完手術的封辭行強行帶回老宅。
他明明就織了個天羅地網,來爲什麼他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
不,他不僅是安然無恙的離開。
他還反收穫了封家族人的支持,以及老爺子的看重。
難道真的是他封承澤時運不濟?
還是封辭行太過強悍,他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二少爺。”
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封承澤並沒有答應,也沒有回頭。
老管家看着封承澤的樣子,搖搖頭,嘆了口氣。
“二少爺,您都在這裏坐了大半天了,喫點東西吧,不然身體受不住。”
說着,他就示意保鏢,將夜宵送到封承澤的手上。
“二少爺,這是您最喜歡喫的燉雪蛤。”
封承澤總算是回過神來,他沒有去接那碗燉雪蛤,而是微微仰頭看向老管家。
“封管家,你說,這次我爲什麼又輸給大哥了?”
老管家無奈的嘆了口氣:“二少爺,我只是個下人,只負責把家裏人給照顧好,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懂。”
封承澤自嘲的笑笑,笑的一臉諷刺。
“封管家,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嗎?”
“當年封辭行還沒有被找回來時,我還是封家的繼承人,你對我可是最貼心不過了。”
“你給我講人情世故,講商戰驚險,講人心險惡,講國際形勢,可以說,你一個人教導我的東西,比我所有老師加起來教的都多。”
“但是自從封辭行回來,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你不再是隻給我一個人講解那些東西,你也給他講,而且講的更多!”
“再到後來,封辭行被選爲爲繼承人,你就再也沒有給我講過任何東西了,你再見到我時,冷淡的跟對封家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封承澤的話,說的十分直白,甚至是有些過分。
因爲有一些東西,大家心領神會即可,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否則雙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老管家的臉色頓時也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