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起牀喫飯”。
李婆婆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柳望舒揉了揉眼睛,眼睛睜開一條縫,咕噥道:“這麼快就天亮了?”
“快點啊,丫頭,等會飯涼了。”劉婆婆說完,便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明明沒睡多久啊”,柳望舒躺回牀上小聲嘀咕。
她伸了個懶腰,身子頓時感覺輕鬆不少。
“大概是最近趕路太累了吧”。柳望舒抓了抓頭髮,從牀上坐了起來。
半盞茶後,柳望舒才慢吞吞下了樓。
樓下只有江影一個,桌子上擺着白粥和包子。
“李婆婆她們呢?”
柳望舒喝了一口白粥問。
江影夾了一點鹹菜,放進她的碗裏,“她們早就喫完了,去祭神了。”
“大早上就要祭神?”柳望舒嚥下口中的包子,有些不可置信。
這是什麼規矩啊。
“是”,江影點了點頭,“不止早上,一天三次,每天不落。”
柳望舒越聽越覺得離譜,這整的跟人喫飯一樣。
她掃了一眼坐着的江影,“你不喫?”
“喫過了”,江影回。
合着就我一個起得晚,柳望舒有些尷尬,不再說話,抱着碗悶頭狂喫。
在清風鎮的日子着實有些無聊,白天街上沒有人,晚上可以出門了,可家家戶戶做禱告,街上還是沒有人。
柳望舒每天都在掰着指頭數,到底宗門裏的人什麼時候來啊。
這都三天了,按理說,也該到了啊。
柳望舒皺了皺眉,難道發生什麼意外了?
正當她想的出神的時候,身子被人輕輕推了一把。
“阿影?”
江影臉上帶着笑意,“想不想出去玩?”
早就憋壞的柳望舒點了點頭,“想。”
江影拉起她的手,往街上走去。
“去哪兒?”柳望舒有些疑惑。
“出去就知道了”,江影有些神祕地說。
一出客棧,柳望舒的眼睛都直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此時人山人海,街上有很多小販擺着攤位。
這熱鬧的景象和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怎麼回事?”柳望舒看着江影。
“李婆婆說,今日是張善人兒子的重生日,所以會很熱鬧。”江影說。
柳望舒的疑惑更重了,“這張善人膽子挺大啊,敢違抗神的旨意。”
江影搖了搖頭,“今日人多,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柳望舒走在其中,甚至感覺有些缺氧。
江影護在柳望舒身邊,想用身子把那些人隔開,但是人太多了,收效甚微。
最後,兩個人進了一家茶館。
這茶館中央是一片空地,擺着一張木桌和一個驚堂木。
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說書先生正在上面說的唾沫橫飛。
“啪”,說書人把驚堂木一拍。
“我們剛纔講的就是神使受神點化的故事。”
柳望舒捏起一塊糕點,“這是什麼?”
兩人剛坐下,這故事就講完了。
柳望舒笑着點了點頭。
這姑娘來了興致,“那難怪不知道,我給兩位講講?”
“好啊”,柳望舒說。
“不過嘛”,姑娘的眼神不斷在江影的臉上掃過。
江影的臉色黑了一個度。
感受到周圍的氣溫逐漸降低,柳望舒趕緊摸出一塊銀子,“那我請姑娘喫茶吧。”
姑娘也感覺到了冷意,收回目光,接過了銀子。
姑娘把銀子塞進衣袖裏,笑着說:“這神使啊,指的就是張大善人,張大善人”。
張梁是清風鎮有名的好心腸,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憑着自己的勤勞,硬是打下雄厚的家業。
他還經常給村子裏做些善事,比如修修橋、建個廟。
鎮上的人都尊他一聲張大善人。
按理說,張梁一生行善,應該是深得上天厚愛的。
可老天偏偏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他二十八歲的時候雙親去世,三十歲的時候,他的兒子也因爲一場火災去了。
“這麼說,這張善人也是可憐,行盡善事,命運卻如此坎坷。”柳望舒感嘆道。
“可不是嗎”,姑娘也附和。
“不過,他的好運在後頭呢。”
喪失父母、孩子的張梁悲痛欲絕,但他並沒有一蹶不振,很快就調整好心情,投身於事業之中。
他家的生意在他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而他的妻子也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張梁自然十分高興,給孩子取名爲張生,就是希望他能一聲順遂平安。
這張生也確實如他父親期盼的那樣,事事順遂,什麼小病小災都沒有。
而且他自小十分聰明,無論多深奧的書他看一遍就會,七歲的時候把教書先生都說的啞口無言。
這一切,都好像在慢慢變好。
可在張生十八歲的時候,卻生了一場大病,整日瘋瘋癲癲的。
“天妒英才啊”,柳望舒聽到這裏有些同情這個張家了,太慘了吧。
這姑娘還想說什麼,可外面響起了一陣喧譁。
那姑娘看了看外面,臉上露出一抹難色,“姑娘,剩下的事,明日我再給你講吧。”
“嗯?”柳望舒有些懵,“你是有急事嗎?”
姑娘看了看外面的行人,臉上的焦急更重了,“張善人要發神水了,去晚了就沒了。”
說完,她用力掙開柳望舒的手,向屋外跑去。
“神水?”柳望舒眨了眨眼睛,“這又是什麼東西啊。”
看來,這清風鎮的祕密很多啊。
“阿影,我們也去看看吧”,柳望舒說。
江影點了點頭。
二人剛走到茶樓門口,就看到人羣瘋狂往一處涌去。
那人羣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兩人擠了半天也沒擠進去。
柳望舒認命的嘆了口氣,“算了,我們還是等一會兒吧。”
看着街道上瘋狂的人羣,柳望舒的腦海裏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面。
就是她之前看過的一部喪屍片。
現在這場面,比起喪屍圍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讓柳望舒更好奇了,他們口中的神水到底有什麼用,值得這麼多人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