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飯後,柳青怕她無聊,執意要帶她去鎮子裏逛逛。
柳望舒還在想,柳青要是真這麼去了,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畢竟,柳青每次出現在衆人面前,都是坐着轎子有紗幔遮,因此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要是,他現在這樣出去,只怕……
察覺到柳望舒注視的自己的蛇尾,柳青面上閃過一絲異樣,但還是很快恢復平靜。
“別擔心。”
這話像是對柳望舒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柳青閉上了眼睛,嘴裏唸叨了一串咒語,身下升起一團白氣。
當白色的霧氣散去,柳青的蛇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修長的腿。
這腿,真白,真長。
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柳望舒趕緊別過頭,“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柳青似乎有些尷尬,黑着臉去換了一身衣裳。
一盞茶後,一對珠聯璧合的玉人出現在烏鎮的街道上。
路過的行人無不讚嘆,這兩人走在一起真是賞心悅目。
當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柳青身上。
畢竟,林月兒是好看,但也只是中上之姿。
柳青卻不一樣,他穿了一身雪白色長袍,頭髮用一根白玉簪挽着,配上他的清冷氣質,活脫脫一個下凡仙人。
不少女子側目,羞紅了臉,對着柳青暗送秋波。
人羣中還有不少人議論。
“這麼俊俏的公子,之前怎麼沒有見過?”
“你們說,這公子和真神,哪個更好看?”
“我猜真神。”
“你見過真神的面容嘛。”
……
聽着人羣中的議論聲,柳望舒心想:就該出門帶個面紗,這柳青長得也太扎眼了吧。
柳青好像聽不到這些話一樣,面色如常的拉着柳望舒的手。
他指了指一旁賣東西的小攤,“我們去那裏看看。”
柳望舒順着他的手看過去,是一個賣小物件的攤位。
小攤老闆是一個十分機靈的中年人,他看到他們兩個走了過來。
立即露出笑臉,“公子想給夫人買點什麼啊?”
柳青臉上的笑容表明,他很愛聽這話。
他那纖長的手指在一堆飾品中一一劃過,最終停在了一對淡紫色的玉鐲上。
“月兒,把手給我。”他輕輕喚到。
柳望舒十分聽話的把手遞了過去。
柳青拿起紫色的手鐲,套在她的腕間,仔細打量了一會,“好看。”
他又轉頭看向柳望舒,“喜歡嘛?”
“喜歡,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喜歡。”嘴裏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柳望舒人都麻了。
這林月兒的臺詞也太,那啥了吧。
攤位老闆趕緊解釋:“公子,您這眼光可真好,這叮噹鐲是一塊玉料做成的,現在最受姑娘們喜歡了。”
“夫人手腕纖細,帶這個十分合適,到時候夫人手一動,這兩個鐲子叮噹作響,十分有情趣呢。”
“情趣?”柳青嘴裏咀嚼着這兩個字,笑了起來。
“我買了。”柳青丟下一錠銀子。
老闆笑的眉眼彎彎,“好嘞,那這另一個,現在給夫人帶上?”
這鐲子本就是給女子帶的,所以鐲身十分纖細,戴在柳青手腕上,就像是一條紫色的絲線一般。
“你?”柳望舒有些驚訝。
柳青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這鐲子是一對兒,我們也是一對兒。”
沒想到柳青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柳望舒羞紅了臉。
這話一出,不知道讓旁邊多少的姑娘神傷。
這時,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這不是昨天被真神帶走的那個姑娘嘛?”
這話一出,就像是水進油鍋,讓人羣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這姑娘是昨天真神帶走的那姑娘,那她旁邊的男子,莫不就是真神?
人羣再次躁動起來,原本各司其職的人像是瘋了一樣,都像着二人涌了過來。
看到這場景,柳望舒臉上閃過一起慌亂,昨天的場面她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抱緊我”,柳青將她攔腰抱起,縱身一躍,跳到了一旁的屋頂上。
看着下面瘋狂的人羣,柳青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就想和姐姐一起逛逛街,這些廢物怎麼跟了過來。
在這個空間裏,江影變成了柳青。
柳望舒看着下面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們太可怕了。”
柳青把他攬到懷裏,“別怕,我在。”
這些人對着柳望舒和柳青二人跪了下來。
他們雙手合十,嘴裏唸叨。
“神啊,賜我們神水吧。”
“真神,保佑我,保佑我賺大錢。”
“神啊,保佑我生個兒子吧。”
聽着下面的祈禱聲,柳望舒愣了愣,這些人真是什麼都求啊。
她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一旁的柳青,柳青的臉色黑的跟碳一樣。
但很快,他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他看着下面的人羣,緩緩開口,“今日,我只是陪愛妻來此散心,望大家理智。”
躁動的人羣安靜了。
“神啊,請再賜給我一些神水吧。”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剛剛平復的人羣又開始躁動。
柳望舒看到柳青的青筋隱隱浮現。
他生氣了?
柳青冷冷掃過這些人,左手一轉,一顆巨大的水球浮現在手中。
他的手輕輕一揮,水球炸開,化作無數水滴,灑向衆人。
這些水滴也落在了柳望舒的身上。
她伸手接過一滴水,水滴透徹明亮,還隱隱夾雜着一絲靈氣。
柳望舒有些錯愕,這神水和在清風鎮的神水有些不一樣。
這樣的神水,對於凡人而言,確實大有好處,難怪他們把柳青奉若神明。
既然如此,那這燭龍是在做好事啊,爲什麼林家人要殺了它呢?
並且,在各宗門的資料記載中,從來沒有提起這一段。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柳望舒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這個男子。
根據和他短暫的相處,她相信,他並非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目前她所看看到的和她所堅信的有很大的衝突。
她該信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