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向來向來都是青色衣袍,近來怎麼換口味了。
謝婉清拱了拱手,“柳長老,我們該起身了。”
“好”,柳望舒點了點頭。
謝婉清說完後,並未離去,而是轉頭向江影,“師弟傷口未愈,路上的小心些纔是。”
謝婉清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剛來清風鎮那日,她原以爲江影和柳長老之間有些什麼,可後來細細觀察,二人也未有什麼出格舉動,看來是自己當日想多了。
既如此,何不爲自己試一試。
可她這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柳望舒反應半天,才聽明白她說的是啥。
這冰山美人對自家徒弟這般關心,莫不是看上他了?
想到這,柳望舒下意識偷偷瞄了一眼江影,想看看他的反應。
江影恭謹的站在柳望舒身後,微微點頭,“已無大礙,讓師姐費心了。”
許是因爲害羞,謝婉清別過了臉,“若無事,弟子便先退下了。”
柳望舒“嗯”了一聲,看着謝婉清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不是江影身份特殊,她倒覺得兩人也是般配。
可惜,二人之間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姐姐,謝師姐都沒影了,還看呢?”江影側頭,伏在柳望舒耳邊道。
這聲音十分輕柔,像是有一片羽毛在她耳邊輕輕掃過。
柳望舒只覺得耳朵有些燙。
知道這小子是故意的,柳望舒轉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如此,爲師可就罰你了。”
看着眼前耳根發紅,一臉氣鼓鼓的柳望舒,江影只覺得有些可愛,他那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那師尊打算如何罰徒兒?”
面上雖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眼裏卻含着笑意。
“罰你”
“如當初尋血靈芝一般嗎?”江影眼裏的笑意更濃了。
那次親他純屬是個意外。
柳望舒被他說得只想尋個地縫鑽進去,因羞臊,語氣不自覺拔高几分,“江影。”
江影知道自家師尊個臉皮薄的,有些事兒得慢慢來,不然會適得其反。
“徒兒失言,不如罰徒兒把清淨峯的水缸都添滿水可好?”江影恢復了平日的模樣。
柳望舒現在只覺得心跳的厲害,只想離江影遠遠地,也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便飛快點了點頭。
看着柳望舒嬌小的身影消失,江影才收回眼光。
若是以前,他是萬不敢如此對柳望舒的。
可拿到斬仙劍後,他覺得自己快要壓不住自己心中的情感了,有時候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從自己嘴裏說出去的。
但讓他意外的是,柳望舒的反應並沒有自己擔心的那般,反而有時候會露出幾分女兒家的嬌俏。
這讓他有幾分歡喜,看來她對自己也並非全無好感。
只可惜,自己就要死了,否則,或許真能慢慢等她接受自己,白頭到老。
幾日後各方大宗門會晤,絕不會像昨日早上好應對。
爲了不讓他們質疑柳望舒,不如順他們的意,讓他們殺了他,也能保全師尊名聲。
就是不知道,自己死後,柳望舒會不會爲自己難過。
-
衆人御劍三日後,到達了逍遙宗。
看着熟悉的幾根玉柱,以門前摩肩接踵的弟子們,望舒長嘆一口氣。
自己每一次外出回來,總能這般轟動。
柳望舒收回霜華劍,就被一羣弟子圍住了。
“長老,聽說你們找到了斬仙劍,真的假的?”
“那劍帥不帥?”
……
柳望舒被這嘰嘰喳喳的聲音吵的頭都要炸了,再看看謝安身邊,門可羅雀。
柳望舒突然懊悔,當初就該給自己立一個高冷人設,也能少些麻煩。
“你們要不先讓讓,踩我腳了。”柳望舒有些無奈。
被一羣弟子擠來擠去,這比那些人討神水的場面還要恐怖。
江影和閔聲二人想上去幫她,卻是有心無力,他們也被一羣弟子圍住,寸步難行。
“夠了,課業都完成了?”
蒼勁有力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弟子們像是受了驚的鳥兒,四散開來。
柳望舒向來嫌棄木青州聲音大,可今日聽到他的怒吼,心中是說不出的感動。
這覺得這聲音分外美妙。
木青州脾氣暴、性子急,是所有長老中弟子們最怕的。
他這一鬨,大多數弟子都走了,卻還是有少部分大膽的,在周圍遊蕩,想獲得第一手資源。
斬仙劍是魔尊的法器,弟子們因好奇,都想一睹其風采,卻看不到它背後隱藏的危險。
木青州如鷹一般的目光在剩餘弟子身上掃了掃,這些弟子都跟打了霜的茄子,悻悻離去。
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木青州冷哼一聲,攏了攏衣袖。
“走吧。”
柳望舒幾人跟在他身後,到了玉頂峯。
逍遙子和餘清音、謝安已經坐在大殿上等他們了。
剛進大殿,江影只覺有數道目光射了過來。
他緩緩擡頭,對上了逍遙子的目光,又很快別過頭去。
逍遙子敏銳的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不滿。
但他並未在意,清風鎮的事,謝安早已經傳音給他,他能理解江影的心情。
自己什麼都沒做,卻要因爲旁人的顧忌被殺,任誰都會有怨氣。
何況,這些人裏還包含教養他的師門。
逍遙子看向江影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先坐吧。”逍遙子的聲音帶了幾分疲憊。
他也可憐江影這孩子,但身爲一門之主,也要對其他宗門一個交代。
也要給天下一個交代。
衆人落座後,逍遙子看了看他們,“三日後各宗門會晤,你們有何良策?”
閔聲拱了拱手,回道;“掌門,我認爲修行之人,不應該放棄任何一個人。”
逍遙子點了點頭,“望舒,你怎麼看?”
“我和閔聲想法相同。”柳望舒語氣堅定。
逍遙子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今日喚你們來,還有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