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本就被大牢裏兩個弟子的死狀嚇到了,又被木青州木青州這麼一吼,更是身如抖篩,嚇得說不出話來。
閔聲起身,扶起地上瑟瑟發抖的弟子,“別怕,我和木長老去看看,你先去休息,此事還未有定論,切不可亂傳。”
小弟子此時腦子裏一片漿糊,只能木訥的點點頭,告辭退下。
木青州和閔聲二人,馬不停蹄趕到戒律閣大佬。
剛到門口,淡淡的血腥味就充斥在鼻腔。
木青州抿了抿嘴,快步走了進去。
“師兄,就死了這一個。”閔聲查探完四周,皺眉道。
“一個?”木青州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眼前這個弟子身上有些許魔氣,胸部空了一個大洞,心臟不翼而飛。
但屍體周圍散落着星星點點的器官碎屑,這手段,是魔族無疑。
可若真是魔族來犯,怎會只是殺一個毫不起眼的宗門弟子,這太奇怪了。
木青州神色一暗,向着大牢深處走去。
閔聲也猜到了木青州的意思,跟了上去。
戒律閣的打牢越往深處走,關押的犯人便越危險。
而江影,就被關押在最深處。
這裏除了江影,也沒有其他人了。
所以在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時,江影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
他從牢裏望去,入目的是一雙黑色長靴,一身棕色道袍,腰間墜着一串鑰匙。
宗門弟子都知道,這是木青州的標誌。
江影頓時起了身子,行了個弟子禮,“拜見木長老。”
木青州看着眼前這個低眉順首的弟子,並未讓他起身,而是快速掃了一眼打牢的環境。
“起來吧”,隨後趕到的閔聲看着還在行禮的江影道。
江影這才緩緩挺直身子。
把牢房掃了好幾遍,木青州這才收回目光,“你一直在這兒,可曾察覺到什麼異樣?”
江影知道他們肯定是爲了剛纔那聲驚叫而來,如實回答,“弟子曾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再無其他。”
他自動隱藏了雨輕煙的事,若是雨輕煙說的是真的,柳望舒會救他,說出魔族的事只會是麻煩。
木青州的目光在江影身上掃過,“真的沒有別的了?”
如今斬仙劍還在這小子身上,或許是他被魔氣控制,殺了人也未可知。
“弟子的修爲早已被封,與常人無異,當真沒察覺到什麼。”江影回答。
閔聲笑着點了點頭,“如此,那我們便放心了。斬仙劍在你身上,魔族難免會打你的主意。”
“多謝長老關心。”江影恭敬行了個禮。
“既無事,我和木長老便先走了。”閔聲用手拽了拽木青州的衣袖,示意他走。
兩人剛走了幾步,木青州便開口,“我原以爲與江影這小子有關,現在看來,這事情更透着詭異。”
他剛纔特意觀察過大牢,門與鎖都未有被破壞的痕。
“想來是意外,師兄別太多心。”閔聲勸慰道。
木青州點了點頭,“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大概真有些草木皆兵了,只是可憐了那弟子,就這般無辜喪命。”
木青州擺了擺手,“罷了,只能多給些銀錢補償他家人了。”
-
藏書閣頂樓,燭火通明。
柳望舒還在不斷翻閱這些古籍,眼看就要到宗門會晤了,留給她的時間只剩兩天了。
“怎麼會找不到呢”,柳望舒把手上的書丟在一旁,無奈的依靠在身後的書架上。
不知是書架年久失修,還是柳望舒身子太重,古樸的書架晃了晃,上面的書便紛紛砸了下來。
良久,書堆裏伸出一隻手,緊接着,露出柳望舒那有些煩躁的臉。
“呸,”柳望舒甩了甩頭,“真是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
話音剛落,柳望舒聽到上方與什麼動靜,仰頭一看,只見一本書書頁翻張,從書架頂層落了下來。
“啪嗒”一聲砸,這書正巧砸在她的臉上。
“哎呀”,柳望舒暴躁的把手從自己臉上扒下來,剛想甩到一邊,就被上面的幾個大字吸引了。
“生死契?”柳望舒念出了書上的幾個大字,又看了幾遍,確定不是自己眼花,激動的大叫起來,“找到了,找到了,我不用死了。”
“誰啊,小聲點兒,影響人學習。”
樓下傳來一個男弟子的怒吼。
柳望舒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把書緊緊摟在懷裏,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還有兩天的時間,足夠自己研究生死契了。
她抱着古籍,剛到清淨峯下,就看見閔聲在那裏轉來轉去。
嘴裏還不斷念叨,“又跑哪兒去了。”
柳望舒找到生死契,心情大好,起了逗弄閔聲的心思。
“嗨”,柳望舒用手指戳了戳閔聲的肩膀,“你特意在這兒堵我呢?”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閔聲一跳。
他的身子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轉頭一看是柳望舒,沒害氣地說,“師姐還有心思打趣我?你知不知道,出事兒了。”
“什麼?”柳望舒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
這麼晚了,閔聲來找自己,定然是大事。
“戒律閣死人了。”閔聲眉頭緊皺。
這話在柳望舒聽來卻是另一層意思,難道是江影死了?
“啪”一聲,懷裏的古籍掉在了地上。
她的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着,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怎麼會,他可是大反派啊,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清冷的月色下,襯的柳望舒的臉色更是慘白。
閔聲被柳望舒的反應嚇了一跳,意識到她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江影,是看守的弟子。”
柳望舒此時已經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完全沒注意閔聲說了什麼。
喚出霜華劍,直奔戒律閣。
“哎呀”,閔聲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喚出長風劍趕緊跟了上去。
明知道師姐對這個寶貝徒弟稀罕的緊,話還不說明白,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就難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