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柳望舒從出牀上撐起身子,目光掃過四周。
看着周圍熟悉的擺設,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不是江影,是唐柔。
柳望舒急的她,弟子考覈時她曾經邀請江影一起組隊。
唐柔看到柳望舒,臉上帶着幾分欣喜,“柳長老,您終於醒了。”
“我躺了很久嗎?”柳望舒摸了摸肩膀處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唐柔倒了一杯水遞給柳望舒,“你睡了七天,您肩膀處的傷口有劇毒,纔會讓你睡這麼久。”
“江影呢?”柳望舒問。
她現在能躺在清淨峯,想必那日自己昏迷不久逍遙宗的救援便來了。
“長老,您剛醒先喫點兒東西吧。”唐柔沒有回答柳望舒的話,換了個話題。
柳望舒的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沒事,我先去看看阿影。”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長老”,唐柔按住柳望舒的手,“江師兄他沒事,只是受了點傷。”
“一點傷?”柳望舒的臉上滿是急切,“那我更要去看看。”
說完,也不顧唐柔的阻攔。往江影的房間走去。
房門被推開,幾縷陽光順勢灑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擺設十分簡單,一眼便能望到盡頭。
所有的東西都整齊擺放着,還如下山時那般,甚至落了些薄灰。
柳望舒的臉上閃過一抹怒意,“人呢?”
追來的唐柔也知道瞞不住了,小心地看着柳望舒,“長老,您別急,我們也是怕您傷心。”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柳望舒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
死了兩個字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唐柔趕緊扶住柳望舒,解釋,“不是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樣,他好好的。”
“那是怎麼了?”柳望舒的語調拔高了幾分。
她現在心慌的厲害,可偏偏這唐柔一直在和她打馬虎眼。
這讓她很是煩躁。
唐柔的臉色很是難看,半晌,像是做好什麼選擇一般,“那您聽了別急。”
“嗯”,柳望舒點了點頭。
“江師兄他,入魔了”。
唐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望舒打斷,“不可能。”
“我,我也覺得不可能”,唐柔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但是,他在潁川殺了好多人,整個人都殺紅眼了。”
“不對”,柳望舒反駁,“我們殺的是傀儡,不是人。”
因爲激動,她的眼睛也有些泛紅,配上她蒼白的臉,讓人生出幾分懼意。
唐柔沒未見過這樣的柳望舒,縮了縮脖子,“長老,您別急,各大宗都派了人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她小聲安慰。
“他人在那兒?”柳望舒厲聲問道。
“戒律閣水牢”,唐柔有些結巴。
得了位置嗎,柳望舒不再廢話。御劍往戒律閣趕。
唐柔看着匆匆離去的柳望舒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急急往戒律閣趕去。
戒律閣水牢,自建成之日,便沒有使用過,因爲這裏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
柳望舒現在滿腦子疑惑,潁川城本就是一座死城,兩人在潁川殺的分明是傀儡,怎麼會變成江影殺人。
難道,他殺的是前去救援他們的人?
柳望舒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張大網,在向他們靠近。
戒律閣的人老遠就看到柳望舒來了,頓時戒備了幾分。
“讓開,都不認識我嗎?”柳望舒看着這些把她攔住的弟子,心下煩躁不已。
她現在很擔心江影的安危。
守門弟子對視一眼,“這裏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們都是玄風門的內門弟子,被抽調到逍遙宗來守大門本就不爽,看到這女人說話這麼囂張,便沒給柳望舒好臉。
柳望舒一愣,看到眼前的兩位弟子很是面生,“你們是哪個長老門下的。”
“我們是玄風門的”,高一些的弟子臉色不屑。
“玄風門?”柳望舒臉上滿是疑惑,“玄風門的人怎麼會來我派禁地。”
戒律閣裏囚禁不少罪犯,平日只有弟子受刑纔回來這,是逍遙宗的禁地,如今怎麼會讓玄風門的人來看守。
略矮的弟子看她這表情,一臉暴躁,“你當我們願意來你這破地方呢。”
“不得無禮”,明若初從戒律閣出來厲聲呵斥。
這兩人一看是自己少主,氣焰頓時低了幾分,還是小聲辯解,“是這女人不由分說便要闖。”
明若初也知道柳望舒來這的意圖,拱了拱手,“望舒,你進去吧。”
小弟子看自家少主對這個女生這麼客氣,心中不由好奇,可聽到她就是柳望舒,臉上的神色更加古怪了。
“少主,這不合規矩”,小弟子小聲勸到。
這人要是柳望舒,就更不能讓她進去了,掌門可是下過死命令的。
明若初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出了事,我擔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弟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閉嘴。
柳望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便往水牢走去。
水牢在建在戒律閣地下,常年不見陽光,只能點燈。
兩盞豆大的油燈在這偌大的空間裏跳動,宛若鬼火,襯得水牢更加嚇人。
“阿影?”柳望舒試探着叫了兩聲。
沒有人迴應。
這讓柳望舒的心沉了幾分,這些人本就不滿江影得到斬仙劍,如今江影殺了人,這些人還不知道怎麼折磨他。
柳望舒左手凝聚出一團青光,拋向水牢上空,水牢裏頓時亮堂幾分。
水牢中央用鐵鏈鎖着一個人,感受到亮光,江影的頭慢慢擡起來。
這光讓他覺得有些刺眼,他的眼睛眯了眯。
這是第二次,被關在這黑不見光的地方了。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讓他的心底莫名的煩躁。
現在,只有血腥能撫平他內心的焦躁。
他的心裏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自己上趕着來送死了。
當他睜眼,看到眼前的人,臉上的殺意頓時凝固了。
怎麼,是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