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捻起落在石桌上的梔子花瓣,“明公子這般優秀,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姑娘。”
她趕緊把話題扯到了明若初身上,她不想他談論太多關於她和江影的事。
可明若初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時間,清淨峯的小院內靜的可怕,只有那幾只畫眉鳥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若我,心儀你做我的道侶呢”,良久,明若初才緩緩開口。
聽他這麼說,柳望舒並不驚訝,而是笑了笑,“明公子真會開玩笑,望舒配不上的。”
在殷家的時候蘇妍曾說過,明亦淨想和逍遙宗結親,當初柳望舒還抱着一絲僥倖,他們會選擇餘清音。
現在看來,還真如蘇妍所說,他們是選中了自己。
剛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她確實迷戀過明若初,甚至還收藏了不少他的畫冊。
可她接受江影后,便再也沒有想過與明若初有些什麼。
“你不必這麼着急拒絕我”,明若初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焦急,“你可以再想想的。”
父親讓他勸說柳望舒與他結親,依照他對他父親的瞭解,若是他做不到,他父親的手段只怕會很難看。
他無法忤逆他父親的決定,所以他今日才厚着臉皮來。
況且,這人是柳望舒,也不是旁人。
柳望舒話都說這麼明白了,可明若初還是這般說,讓柳望舒有幾分不悅。
“明公子,你覺得現在與我說這些,合適嗎。”
她的徒弟還在水牢關着,她現在也算是被軟禁,她真搞不明白,明若初爲什麼會這麼沒有分寸。
這事,只怕是和他父親有關。
但柳望舒現在也懶得想明亦淨有什麼打算了,反正她已經想好了,這件事解決完,她就和江影一起離開逍遙宗。
明若初的臉上帶着幾分歉意,他怎麼會不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時宜,但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我知道你如今的心思不在這些上,但是,你我結親,或許對你這件事也有好處。”
這話裏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
柳望舒也聽出了這話裏的不對勁,臉色暗了幾分,“你們玄風門,是不是要搞鬼?”
“只要你答應,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江影也會平安無事”,明若初趕緊解釋。
兩人這算是把話挑明瞭。
柳望舒冷笑一聲,“明公子,我以前當你是朋友,卻不想你居然這麼無恥。”
她大概也猜出了玄風門的打算,表面上是讓她和明若初結親,實際上是想拿捏江影。
難怪明亦淨宗門會晤之時態度前後差距這麼大,想來他當時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明若初與他是父子,定然知道明亦淨的打算,不但不阻止他,還在這裏助紂爲虐。
柳望舒覺得,眼前的明若初很陌生,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望舒,不是你想的那樣”,明若初看柳望舒的表情,知道她誤會了,着急想向她解釋。
“幫我?”柳望舒被他這話氣笑了,“你若真想幫我,便勸勸你父親,而不是在這裏逼我與你成親。”
因爲氣急,柳望舒的動作幅度有些大,那原本堪堪遮住吻痕的衣領滑落了幾分。
那抹殷紅便暴露在明若初眼裏。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痕,臉上劃過不可置信,他想過柳望舒和江影之間可能有些什麼,但卻不想,他們兩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
“你和江影,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他的語氣都有些顫抖。
他不明白,江影有什麼好,柳望舒居然……
柳望舒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想拉衣領去遮住那抹紅痕。
但手還未觸及衣領,轉爲撥弄了幾下髮絲,狀若無事說道:“是。”
還不如早點把事情告訴明若初,讓他斷了與自己結親的念頭。
她不信,明若初會甘心娶一個已經與他人有肌膚之親的女人。
可明若初用事實證明,柳望舒想錯了。
“望舒,江影身份特殊,你與他,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明若初臉上的擔憂更甚。
江影,絕非良人。
“這是我自己的事,便不牢明公子費心”,柳望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柳望舒”,明若初的語氣中已經帶着明顯的怒氣。
但這正是柳望舒想要的。
“即便是你不願意嫁給我,也不該與江影啊”,明若初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她可以選擇任何人,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江影。
看他兩次三番說江影的不是,柳望舒心下也十分不滿,“江影怎麼了,他有什麼不好。”
“他是魔族啊”,明若初一時心急,說出了明亦淨的猜測。
明亦淨懷疑,江影就是魔尊轉世,這才急切想讓柳望舒嫁給明若初,這樣,那魔族都被玄風門拿在手裏。
柳望舒嗤笑一聲,“不過是世人的偏見罷了。即便所有人不信他,我信。”
看柳望舒這般相信江影,明若初繼續解釋,“江影當初身中凝霜,卻活得好好的,你不奇怪嗎?”
柳望舒自然是知道的,尋常人,中了凝霜是撐不過一夜,可江影卻撐了五年。
這是因爲他是魔族,體質本就有陰寒,凝霜至多是讓他痛苦,卻要不了他的命。
這確實是一個致命的問題,所以柳望舒當初並未對宗門內人提及,所以宗門衆人並未對江影身份有所懷疑。
但當初,她去尋炙陽草,明若初是知道的。
柳望舒不說話了,若是明若初現在把這件事公之於衆,那她也就玩完了。
“你若是想用這件事來威脅我,就不必了”,柳望舒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意。
“望舒”,明若初的心裏劃過一抹心痛,“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