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進了一間酒樓,隨手要了幾個小菜,便無其他動作。
江影出了逍遙宗後,便沒有走的太遠,一直在附近的鎮子上晃悠。
他今日一進城,就感覺城裏比以往熱鬧了幾分。
聽到隔壁桌的談話,才知道是近會有一件大喜事。
江影原本對這些話並沒有興趣,可聽到逍遙宗三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留意了一下。
或許,能從他們嘴裏聽到柳望舒的消息呢。
“聽說,玄風門這次特意來逍遙宗求取”,男子捻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
江影的身子微微往這兩人跟前側了側。
聽這樣子,是逍遙宗誰要成婚?
不知怎麼的,江影只覺得自己心裏有些發慌,他默默捏緊了桌子上的茶杯。
另一個男子有些驚訝,“你可別瞎說,他們兩人總共也沒見過幾面吧。”
“嘖嘖”,男子砸了咂嘴,“我二孃在逍遙宗做廚娘,說是那姓明的十八年前就對柳長老暗生情愫。”
“這麼早?”另一個男子顯然被驚到了,“那這麼說,也只是明仙師單戀吧?”
“不不不”,男子擺了擺手,“柳長老當年聽說明公子父親身子抱恙,直接把逍遙宗所有藥草全部相贈。”
“那他們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另一個男子驚呼。
“可不是”,男子來了興致,正欲繼續說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原本完好的茶杯被江影捏的粉碎。
雪白的瓷片嵌入肉裏,鮮血順着手指流動。
可江影卻絲毫不覺的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柳望舒要和明若初成親了。
他一直都把明若初當成情敵,哪怕是柳望舒答應和他在一起,他的心裏對明若初的敵意不斷沒有削減,反而更甚。
方纔這兩人的對話,讓江影的心更是跌倒了谷底。
他覺得整個身子冷的厲害,就連那凝霜發作,也比不上。
難怪柳望舒不願意跟自己走了,原來是明若初跟她求親了。
他在柳望舒眼裏,終究是比不上明若初的,只要他對她求親,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可若柳望舒最開始便心悅明若初,那爲什麼還要和自己糾纏不清,甚至那晚,願意用身體爲他解毒。
江影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想明白了。
“柳望舒”,江影的薄脣緩緩吐出這三個字,“你想嫁給他,我偏不讓你如意。”
手中的白瓷碎片已經被鮮血染紅,一旁最開始八卦的兩位男子都被這場面有些嚇到了。
“兄弟,你沒事吧?”其中一人大着膽子問。
江影隨手丟掉水中的碎片,甩了甩手上的血跡,“無事,多謝。”
他丟下幾塊碎銀,就要離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身看着哪兩個男子,“敢問,這親什麼時候結?”
兩個男子早就被眼前這個奇怪男子周身的戾氣嚇破了膽,根本沒反映過來,江影問的是什麼。
“逍遙宗和玄風門的親”,江影補充。
江影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便轉身離開。
下月初三,倒是個好時間呢。
自己的好師尊要成親了,那自己這個做徒弟的,自然是要去討一杯喜酒喝喝。
…
仙船飛行了一日後,幾人順利到達了玄風門。
玄風門的建築不似逍遙宗那般仙氣飄飄,而是多了幾分威嚴和莊重。
看着山下巨石山的“玄風門”三個大字,柳望舒心裏有些惆悵。
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下半輩子,都要在這裏度過了。
大概是心情不好,柳望舒看着這玄風門,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種這是牢房的錯覺。
玄風門的幾位長老早就在門前接應了,柳望舒只認識一個屠彌。
她也沒想把這些人全記住,反正以後自己要住在這兒了,有大把時間去記人名。
“怎麼不見明公子”,餘清音的語氣有些不悅。
明亦淨是一宗之主,不來接柳望舒合情合理,可明若初身爲柳望舒未來的夫婿,也不見人影,這不是在打逍遙宗的臉?
屠彌感知到了餘清音的不滿,趕緊解釋,“今日喜服修改了送來,少主正在親自檢查,這才未能前來。”
一位女長老也趕緊笑着打圓場,“是啊,我們少主事事都要親力親爲,這陣子瘦了不少呢。”
他們這麼說,逍遙宗衆人的臉色纔好看了些。
其實,玄風門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明若初自己不想來。
當然不是他對看柳望舒有什麼意見,而是他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的父親抗議。
他覺得用這樣的手段來威脅柳望舒嫁給自己太齷齪了,他是喜歡她,但是希望能柳望舒能真心實意接受自己,而不是被迫接受。
明亦淨卻認爲,只要人在身邊,往後日久生情,總能生出幾分感情。
爲此,父子兩人大吵了一架,明若初甚至一度想離開玄風門。
直到後來明亦淨說,若是明若初不娶,那便自己娶。
這才讓明若初安靜留在玄風門。
但他心裏還是有怨氣的,所以今日纔沒有來迎接逍遙宗衆人。
柳望舒對這些是無所謂的,但是看餘清音幫自己出頭,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師姐,沒事的”,柳望舒捏了捏餘清音的手。
屠彌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有話進去說。”
幾人跟着屠彌,進了玄風門。
“我還是第一次來貴宗,不想是如此威嚴”,木青州象徵性的客套了一下。
屠霸的語氣裏帶着幾分高傲,“我宗兩千多年傳承,自然是不俗。”
這話聽得柳望舒幾人十分不舒服,大家都是相傳千百年的大派,論起底蘊,也都是大差不差。
怎麼就他玄風門高貴起來了。
眼看氣氛不對,屠彌趕緊岔開了話題,“幾位一路勞累,不如先做休息,我再帶幾位去見見我派掌門。”
逍遙宗衆人雖是不悅,卻也不好因爲這些小事爭吵,便順着屠彌的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