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門口的侍女揚了揚下巴,“綠蕊夫人近來體弱,好好伺候,再讓無關緊要的人進來,你就去寂滅崖反省。”
說完,便匆匆離去。
綠蕊知道,讓明若初進墜月閣是自己的疏忽,只能低頭稱是。
直到江影走遠,她才慢慢擡頭,往閣內走去。
不久前還看夫人活蹦亂跳,怎麼這麼快就身子不好了?
莫非,是房事太激烈了?也不對啊,這纔多久啊,尊上就出來了。
尊上,總不會是…
不太行?
綠蕊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捂住嘴巴,往內殿走去。
她剛進門,就看見柳望舒雙眼無神的依靠在牆上,臉色蒼白。
“夫人,您還好吧?”綠蕊趕緊上前,把柳望舒扶了起來。
當看到她未着寸縷的上身,臉上閃過不解,但還是趕緊解下自己的外衫給她披上。
“別叫我夫人”,柳望舒只覺得小腹痛的厲害,但還是強忍着說出這句話。
一聽到這兩個字,她腦海裏就全部都是江影那張滿是戾氣的臉,讓她忍不住心生冷意。
“好,好”,綠蕊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久前還恩愛的兩人,現在會變成這樣,但還是乖巧點了點頭。
她攙扶着虛弱的柳望舒,“那奴婢先扶你去休息。”
她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柳望舒的不舒服。
柳望舒沒有拒絕,任憑綠蕊把她扶到牀上。
“那個,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柳望舒蒼白的臉上染上幾分紅暈。
綠蕊點了點頭,“姑娘吩咐便是。”
“就是”,柳望舒糾結半天,才緩緩開口,“能不能,替我尋一條月事帶。”
她的聲音很小,畢竟在這個時代,沒有衛生用品,女子來月事,都是用自己縫製的月事帶。
借這種私密之物,着實讓人有些難以啓齒。
綠蕊顯然也沒想到柳望舒會借這個,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我,我替姑娘找找。”
說完,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看着離去的綠蕊,柳望舒用手緩緩捂着自己的小腹,企圖緩解疼痛。
因爲沒有月事帶,黏膩的血跡讓她更是難受,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在心裏暗暗祈禱,綠蕊能快些回來。
再說綠蕊出了內殿,臉都快要皺成一團了,這種私密之物,自己去哪裏給這柳姑娘找。
總不能,把自己的給她用吧。
正當她急地不知道如何辦的時候,一身紅衣的雨輕煙出現在墜月閣院內。
“君上?”綠蕊疑惑地看着她。
雨輕煙的臉上也有些不自然,把一個包袱丟給綠蕊,“這是給柳姑娘的。”
誰能想到,她剛回攔截住玄風門那羣廢物,貴到魔淵,就被江影喊了去。
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哪裏有那種止血的小布條。
雨輕煙大喜,以爲尊上是體恤她作戰辛苦。
還是一旁的宋秋水機靈,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可是夫人來了月事?需要月事帶。”
江影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卻還是點了點頭,“是,原來這叫月事帶。”
之後,雨輕煙就在江影帶着威脅的目光下,領着江影去魔族商鋪把所有的月事帶買了回來。
但是江影卻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親自送來,讓她來送。
還暗示她,別讓柳望舒知道。
雨輕煙表示,自己又要幫尊上攔情敵,又要幫尊上給夫人送快遞。
妥妥他們兩戀愛的工具人唄。
綠蕊看着一臉不爽的雨輕煙,小聲問,“君上,這是尊上讓您送來的?”
雨輕煙下意識點了點頭,又很快搖頭,“不,本君爲了討好夫人,自願送的。”
她實在想不出合理的理由,自己爲什麼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送月事帶,只能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綠蕊看着手裏的大包袱,忍不住點了點頭,“奴婢會向夫人轉告您的好意。”
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送禮會送月事帶這種東西,但人家是魔君,做事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雨輕煙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墜月閣。
綠蕊抱着一大包月事帶,進了內殿,趕緊拿給柳望舒,“姑娘,方纔西君給您送來好多,您不用愁了。”
“雨輕煙?”柳望舒的眉頭微微蹙起,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來月事了。
綠蕊立刻一臉笑意,“西君說,想讓您替她在尊上面前美言幾句。特意送了這些月事帶給您。”
柳望舒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您們,魔族都是這麼送禮的嘛?”
這雨輕煙好像在送一種很新的禮。
但她現在也沒心情想那麼多了,有月事帶用就好。
“你先替我準備一些熱水,我想先沐浴一下。”柳望舒道。
綠蕊的動作很快,柳望舒躺在浴池裏,溫熱的水溫讓小腹也不在那麼難受。
良久,她從浴池出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小腹的不適讓她睡不着,直到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她才捂着小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推開房門,側身進入屋內。
江影看着牀上睡得不安穩的柳望舒,心下一動。
緩緩蹲下身子,將手放在柳望舒的小腹上,催動魔氣,幫她暖腹。
溫熱的感覺讓柳望舒覺得舒暢,臉色也漸漸變的平和。
江影看着牀上人的變化,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鬼使神差的來到這,還幫她做這種小事。
思慮許久,他覺得,柳望舒就算是要痛苦,也應該是他給與的,所以,自己纔會發神經一般來幫她暖腹。
嗯,就是這樣。
江影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就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直到晌午,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