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也漸漸從盛怒中回過神，微微眯了眯眼睛。
修真界如今與魔族對上，勝算不大，怎麼敢提出這種條件，難道他們有什麼謀劃？
“青冥，我記得逍遙宗有一個叫方瑞的小弟子”，江影道。
顧青冥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拱了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江影是想讓他用傀儡術操縱方瑞，以此探聽到修真界最新的動向。
“尊上，屬下願意協助東君”，莫婉君聽了這話，趕緊起身。
江影淡淡瞟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女人又想出什麼幺蛾子，“聖女何時這麼熱心腸了？”
“這般緊要關頭，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呢”，莫婉君像是聽不到他的嘲諷，軟軟說道。
顧青冥卻笑了笑，“能讓聖女幫忙，是在下的榮幸。”
他和莫婉君之間的事，還需要不少來往，總是藏着掖着反而不美，倒不如以此爲藉口，方便二人日後行事。
“好，那你們便一起”，江影揚了揚下巴。
這原本毫無關係的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這般密切，莫婉君說的鬼話他纔不信。
這女人心中要是真有魔族，就不會在十八年前棄魔族而去。
“尊上”，姬九幽看他們的意思暫時不打算和修真界動手，有些急。
江影看着顧青冥和莫婉君離去的身影，嘴角掛着一絲玩味，“別急九幽，會有機會的。”
“秋水留下，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江影擺了擺手，下了命令。
他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宋秋水來解惑。
當大殿內只餘二人，江影緩緩走到宋秋水身邊，“近來身子如何？”
宋秋水是整個魔族中，最不像魔族的，倒像是凡間的文弱書生，身子孱弱的厲害。
而這一切，都與他修習的功法有關係。
“勞尊上費心”，宋秋水帶了幾分憔悴，嘴脣上也帶着病態的蒼白，“不知尊上有何困惑。”
江影微微了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你，本尊想讓你看看本尊的結局。”
若是以往，他是斷然不會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死了便死了，可如今有了柳望舒心裏有了掛念，有些事便不得不在意。
“咳咳”，宋秋水用右手擋住嘴角，“好，但屬下有一事相求。”
他拍了拍宋秋水的肩膀，“放心，只要本尊在，定然不會讓她有事。”
宋秋水聞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那便多謝尊上。”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因爲他修行的功法，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他現在幾乎不會隨便動用功法，窺探一個人的過去未來。
他今天答應幫江影，是想讓江影承了他的情，能在自己死後，善待雨輕煙。
兩人不再說話，大殿裏只有淡淡的藍光閃爍。
江影雙眼緊閉，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眉頭緊蹙。
宋秋水的狀態也不好，他身子本就像是秋日的落葉，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噗”，宋秋水的身體終究是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秋水”，江影起身上前，一把扶住他，給他輸送了一些魔氣。
淡淡的黑色霧氣涌入宋秋水體內，讓他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臉色也有些許好轉。
“無礙”，宋秋水輕輕搖了搖頭，推開扶着自己的江影，“我的身子我清楚，死不了。”
江影的眼裏帶着關切，“我再替你輸些魔氣。”
“不必了”，宋秋水笑着搖搖頭，又咳嗽了幾聲，“尊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便先走了。”
說完，便行了一個禮，轉身離去。
看着他單薄的身影，江影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和四位魔君也算是同生共死，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看到宋秋水這樣子，心裏無限惋惜。
江影私心希望，他們都能好好活着。
直到那抹淡藍色的身影完全消失，江影才緩緩收回目光。
方纔他看到，自己會死，因爲千百年前那個讓魔族忌憚的耀光回來了。
而他也終於看到傳說中耀光的真容，居然是老熟人。
江影的眸色暗了暗，千百年前魔族被修真界打壓，那是因爲當時的魔尊廢物，如今他是不會容許修真界舒服太久了。
“明若初，本尊很期待，你我之間誰會勝。”
傳說中耀光出站向來帶着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他才知道明若初就是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