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身一閃,避開蟲王的尾巴,趁着蟲王轉身之時,長劍刺向它的腹部。
方纔他雖然是在躲閃,卻也在觀察這蟲王。
這傢伙通體都被堅硬的外殼包裹,只有腹部看起來稍微薄弱一些,應該是它的弱點了。
長劍劃過蟲王的下腹,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卻並未傷及它要害,只是在它的身上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柳望舒聽到動靜,偷偷爬到江影的衣袖口,觀望山洞裏的局勢。
“這麼硬的外殼?”柳望舒忍不住驚歎。
江影看到袖口的亮光,知道是柳望舒想來看熱鬧,微微蹙眉,“怎麼出來了,先回去躲躲。”
如今柳望舒只是虛體,虛弱的緊,可萬萬不能出差池。
他的話音剛落,被刺激到的蟲王甩着尾巴狠狠砸了下來。
江影趕緊後退躲開,看着地上被蟲尾砸出的大坑,摸了摸衣袖,心有餘悸,“這傢伙有些滿纏,你躲好。”
柳望舒被那蟲尾帶過來的勁風差點吹跑,乖乖應了一聲,縮回衣袖裏。
“尊上小心”,雨輕煙看江影又分身,大喊一聲。
這蟲王趁着江影和柳望舒說話的功夫,又揚起尾巴向他砸去。
江影看着向自己壓下來的黑影,冷笑一聲,“你就只會這些?”
他的手在空中飛快結印,無數的黑氣從他的指尖溢出,眼看那粗大的尾部就要砸下來,可他卻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
黑色的霧氣變成一條條氣線,繞上那蟲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蛇尾壓下的速度滿了幾分,在離江影還有三寸之時,停了下來。
江影身子往後極速退去,拉開與蟲王的身位,手勢卻依舊在不斷變換。
“這有用嗎?”雨輕煙看着江影這詭異地招式,不禁疑惑。
方纔幾人的神兵都未能對蟲子造成傷害,如今只憑幾條黑氣…
可下一秒,就讓她瞪大了眼睛,只見那黑氣開始不斷縮進,像是一條條利刃,生生破開了蟲王那硬如盔甲的外殼。
“以柔克剛”,明若初看着江影的招式,忍不住感嘆,“他也確實是難得的奇才。”
其他人看到這蟲子,無外乎是想用蠻力硬碰硬,即便是有人能想到江影這個辦法,但是也沒有足夠強的靈力支撐。
所以,但凡踏入這裏的人,都會成爲這蟲王的腹中食物。
明若初看着江影的眼裏帶了幾分讚歎,若這人只是逍遙宗的小弟子,那是修真界之幸。
這個想法剛從腦海裏閃過,他又自嘲般笑着搖了搖頭,“修真界,也不是什麼好去處。”
在明若初胡思亂想的時候,這蟲王身上的外殼在江影的魔氣切割下,不斷破裂。
那原本完整無暇的外殼,開始不斷脫落,露出白皙的嫩肉。
這蟲王顯然不好受,身子在不斷扭動,打落了山洞裏無數的石柱。
這顯然是徒勞的,它身上的黑線越纏越緊,地上的無數小蟲子嗅到了血腥味,也都紛紛向着蟲王爬去,啃食它的軟肉。
江影停下手中的動作,握住斬仙劍,向着不斷扭動的蟲身刺去。
“魔尊,你在用劍做什麼?”柳青原本在斬仙劍裏沉睡,如今聞到這氣味,再也睡不下去了。
“哦?”聽到這聲音江影也有幾分意外,“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當初在烏木古樓得到斬仙劍後,柳青便一直在斬仙劍修養,如今居然突然說話了。
“讓你失望了”,柳青反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江影挑了挑眉,當初確實答應了柳青,要幫他找一具合適的肉身,可後來事情太多,便忘了這一茬。
“你如今提起”,江影頓了一下,“可是看上這蟲子了?”
“阿影,說什麼呢”,柳望舒聽他這麼打趣柳青,忍不住喊他。
當初還是她和江影一起答應柳青的,如今被人家追着要債,柳望舒覺得有些尷尬。
“你的事以後再說”,江影收了打趣的心思,“出了寂滅崖,我就替你去尋。”
“不用,”柳青斬釘截鐵的拒絕,“這裏不就有現成的?”
“他不會,真的想要這條蟲子吧?”雨輕煙壓低聲音,在宋秋水耳邊問道。
柳青是燭龍,本體倒是和這蟲子差不了太多。
雖然這蟲子看來是噁心了點,但是好歹也是個肉身不是。
宋秋水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
他的語氣裏帶着幾分不確定。
柳青的身影從斬仙劍裏出來,還用手輕輕抵着自己的鼻尖,衝江影喊,“你快把劍從這蟲子身子中拿出來。”
江影揮了揮手,斬仙劍回到他的手中,劍身雪白,並未染上一分污漬。
可這長劍離開蟲身的那一刻,蟲身突然極速膨脹,像是充了水一般,炸裂開來。
江影眼疾手快,在身前凝起一堵氣牆,擋着了這些肉渣。
待一切平靜,他才撤了身前的氣牆,“這畜生還想自爆和我們同歸於盡。”
雨輕煙被宋秋水護在懷裏,又因爲站的遠,身上並未沾染上什麼。
明若初也在身前凝氣屏障,躲過了這場血雨。
只有柳青最慘,他因爲背對着蟲王,並未發覺它自爆,又因爲捱得近,身子上幾乎全是它的肉屑。
他的臉都要黑成碳了,“魔尊,你。”
江影分明有機會提醒他,卻偏偏故意不說,讓他惹了滿身污穢。
江影卻一臉無害,“你怎麼沒躲開啊。”
他對這柳青也是沒多少好臉色,只要一看到他,江影就想起在烏鎮環境裏,自己是用他的肉體和柳望舒日日相處。
這讓他想起來心裏就膈應。
柳青也不知道這江影怎麼突然這麼對自己,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還要他幫忙,只能甩了甩衣袖,回到了斬仙劍裏。
“接下來的事,便勞煩魔尊了。”
江影嗯了一聲,以示迴應。
“你方纔是故意的吧”,柳望舒也看出了江影當才的壞心思。
“嗯”,江影大大方方承認,“你在烏鎮時,是不是對他有些許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