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江影不會動心。
果然,江影放開了手,耀光整個身子失去支撐,跌坐在地上,他趕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臉上滿是不悅。
這肉身可金貴的緊,要是被弄破了皮,修補起來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要是讓我知道你耍我,你知道你的下場吧”,江影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語氣裏滿是威脅。
耀光擡起頭,笑了笑,“自然,你只需要要把你的心頭血滴到她眉間,她便能回到肉體裏了。”
居然這麼簡單?
江影的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這個辦法也沒什麼壞處,倒是倒是可以試一試。
“阿影,不可以”,柳望舒聽到耀光說的方法,立刻出聲阻止。
心頭血裏蘊含着一個人的精氣,即便只要一滴,對這個人的修爲與身體都會帶來不小的損傷。
柳望舒知道江影只想讓她恢復正常,不會考慮這些,但是這怪物說的話又怎麼能信,尤其是會對江影不利。
“別擔心”,江影柔聲安慰,“一滴血而已。”
柳望舒還在不斷勸說,江影卻充耳不聞,讓雨輕煙上前看好耀光,自己退到一處乾淨的空地。
他蹲下身子,把柳望舒的肉身從儲物戒中取了出來,攬在懷裏。
看他來真的,柳望舒急了,從他的衣襟裏跳了出來,“江影你的腦子呢,信這鬼東西的話。”
要不是她現在只是一團白光,她非要揍他一頓不可。
“彆氣了”,江影用手指點了點眼前的光團,“與你有關的事,都要仔細些。”
雨輕煙看着自己尊上的詭異舉動,偷偷往宋秋水身旁挪了挪,“尊上這是怎麼了,跟那光球玩起來了。”
自從夫人昏迷後,尊上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噗嗤”,宋秋水看雨輕煙一臉迷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心道,這傻丫頭,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那光球就是夫人啊。
不然尊上的性子,能容許這東西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早就一把捏碎了。
他的嘴角剛揚起,就被江影兇狠的目光瞪了一眼,嚇得他趕緊禁了聲。
尊上對夫人溫柔,不代表也會對他們溫柔。
看他安靜下來,江影纔回頭對柳望舒道;“我知道你也擔心我,但我如今是你的夫君,爲你做些什麼是應當的。”
“阿影,那也不能”
柳望舒的話未說完,便被江影打斷,“若你是我,也會這般做的。”
只一句話,便讓柳望舒無言以對,因爲江影說的是事實。
“你不能這般不講理吧,這些事你做得,我便做不得?”江影繼續說道。
兩人一路走來,柳望舒爲他付出甚多,如今只是需要他一點兒血,便有可能讓柳望舒安好,這太划算了。
柳望舒想反駁,卻又覺得他說的也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只能呆呆地浮在半空。
“別怕,等我的好消息”,江影用手摸了摸柳望舒,以示安撫。
他的右手指尖由魔氣化出一道利刃,刺向心間,沒有絲毫猶豫。
江影揮手散去氣刃,這抹紅便立刻凝結成一顆血珠,浮在半空之中,在江影的推動下,融入柳望舒的眉間。
“月兒”,江影看着柳望舒的虛體消失,猜想應當是成了,便輕輕晃動懷裏的人。
柳望舒的肉體依舊緊閉雙眼,沒有迴應他,更讓他心慌的是,代表柳望舒虛體的光球也沒了。
那原本一直在和自己交談的聲音也沒有。
江影抱着柳望舒的手微微顫抖,依舊不死心的喚了幾聲,依舊沒有人應答。
“怎麼回事?”江影額上的青筋隱隱暴起,臉色沉的可怕。
他的話音剛落,耀光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吸引,飄到了江影眼前。
“你再等等,哪有這麼快”,耀光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纔對江影說出這話。
這句話更是激怒了江影,他周身的魔氣開始驟增,如墨的眸子也染上幾分猩紅。
該死,真該死。
這個人該死,自己也該死,怎麼能輕易信了這邪物的話,害了她。
“江影,你冷靜一些”,明如初看到江影這樣子,知道他要被自己的魔氣所控制,趕緊勸他。
“肉體與魂靈融合,也需要時間,再等等。”
“等?”江影拔高音調,把柳望舒的肉身抱得更緊了一些,“我等不了。”
如今柳望舒因爲自己的愚蠢,生死未卜,讓他怎麼能安心等。
他只恨不得現在自裁,好去陰曹地府追尋柳望舒,求得她的原諒。
柳望舒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灌了鉛一般,重的厲害,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隱隱可以看見江影陰沉着臉在說些什麼,她張了張嘴,“我沒事,你別急。”
一說話,柳望舒才覺得自己的聲音小的可憐,跟蚊子的叫聲差不多。
但還是被江影聽到了,看到柳望舒醒來,他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
有歡喜,有震驚,有還未散去的憤怒和懊悔……
柳望舒緩緩擡起手,想摸摸他的臉,卻因爲沒有力氣,停在半空。
江影趕緊握住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低聲道:“嚇死我了。”
他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在這世間,柳望舒是唯一能讓他在意記掛的人了。
知道方纔真的嚇到他了,柳望舒在他懷裏蹭了蹭。
“我有這般好的夫君”,用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纔不捨得死呢。”
因爲身子還弱,她說出來的話輕輕軟軟,像是春日裏的微風,拂過江影心間,讓他原本慌亂的心寧靜了幾分。
柳望舒這般直白的表露,以及失而復得的欣喜相互疊加,讓江影喉結微動,想要吻上那嬌嫩的脣瓣。
但一想到這裏這麼多人,柳望舒定然會害羞,便忍下了這個念頭,只是輕輕把兩人的額頭相抵。
“現在信了吧”,耀光很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讓江影想刀他的心思更重了。
大概是察覺到江影的殺意,耀光趕緊補充,“她如今神魂不穩,還需要一步才能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