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在給自己輸送魔氣，只怕自己這身體支撐不住。
妄天尊聞言趕緊收手，“那，那要如何。”
正所謂關心則亂，正是這一句，便暴露了他最大的破綻，柳望舒起了疑心。
“回去”，柳望舒疼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江影不對勁，自從回來開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之前的種種還可以解釋，可現在連如何治傷都不懂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妄天尊好不容易纔再次遇上柳望舒，哪裏捨得讓她難受，也多說廢話，便抱着柳望舒往魔淵飛去。
他飛的極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已經把柳望舒帶回到墜月閣。
“叫魔醫。”
綠蕊好不容易把院裏的落葉掃成一堆，卻好端端起了一陣風，把這落葉又吹得滿地都是。
她剛想抱怨，就好像挺聽到江影的聲音，綠蕊皺了皺眉，“怕是幻聽了。”
她捏緊掃帚，正打算重新掃一下院子，低頭便看到一雙腳。
綠蕊順着那腳一路往上看去，直到和那人的眼神對視，嚇得她趕緊丟掉了掃帚，“尊上，您何時回來的。”
她一早就在園中，不曾見人進來啊。
妄天尊滿臉寒冰，“叫魔醫。”
“是是”，綠蕊連忙應到，一路小跑出了墜月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尊上這次回來，比以前可怕了不少。
妄天尊看到她離去，纔再次進了屋子，他快步走到牀前，“忍忍，魔醫馬上就來了。”
柳望舒捂着臉，臉都皺巴成了一團，“爲什麼，不直接帶我去找他。”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每次都要先帶她回墜月閣，再讓魔醫來，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妄天尊從牀幔上撕下一條，幫柳望舒清了清臉上的血跡，“那裏污濁，不能帶你去。”
這理由讓柳望舒有些無語，這是什麼狗屁理由啊，人都要死了，還管他什麼污濁不污濁。
但好在，綠蕊的動作很快，魔醫很快就帶着藥箱來了。
老魔醫的額頭上還帶着幾滴汗液，口中也在不斷喘氣，“拜見，尊上。”
“沒眼力的東西”，妄天尊瞪了他一眼，“沒看到夫人受傷了。”
要這些虛禮有什麼用，耽誤時間，只會讓柳望舒多受幾分痛苦。
老魔醫被他這麼一呵斥，嚇的腿都在打顫，還是強撐着上前給柳望舒診治。
他替柳望舒清洗好傷口，又撒了一些藥粉，那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終於止住了。
“尊上”，魔醫小心地看了妄天尊一眼，“只要按時上藥，一月之後便好了。”
妄天尊接過他手中的瓷瓶，冷哼一聲，“可會留疤。”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來魔醫正在心裏不斷祈求別問這個，就就被問了。
“夫人這傷口很深”，他不敢直接說，只能委婉暗示。
妄天尊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好不了？”
“能，能”，老魔醫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可說來這些話後，他更後悔了。
這麼深的傷口，怎麼好得了啊。
“什麼辦法”，妄天尊繼續問。
老魔醫的大腦飛快運轉，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法子，“或許，換皮。”
這疤痕長在皮膚表面，只要換上一塊好的，那這疤痕不就沒了？
這是這做法所需要的皮必須是來自同一人，否則可能會產生排斥。
他看尊上這麼緊張柳望舒，這臉上的傷已經讓夫人疼的直落淚，尊上定然不捨得讓她再承受一次扒皮之痛吧。
所以，他說出這個建議後，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可等來的只是一句，“所言非虛？”
“是”。魔醫趕緊附和。
“在此候着”，妄天尊留下這一句話後，便消失在原地。
“把西君請來”，她看了看一旁的綠蕊。
如今魔淵之中，能相信的怕只有雨輕煙了。
綠蕊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把雨輕煙請了過來。
“你，去替我查一件事”，柳望舒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誰也不知道，剛剛離去的“江影”會不會突然返回來。
雨輕煙看了柳望舒一眼，“您說的事情，尊上知道嗎？”
他們剛從巫賢族回來不到一天，柳望舒就讓她再去巫賢族，這未免太奇怪了。
“他不知”，柳望舒搖了搖頭，“我想讓你幫忙找回荷包，給他一個驚喜。”
她並沒有直接說她的懷疑而是藉口讓雨輕煙去找荷包，這樣就算是雨輕煙此行被人發現，也能有個合理的理由應對。
“輕煙這就去”，雨輕煙應了一聲，便消失在屋子裏。
她如今是柳望舒的貼身侍女，做這些事，也是應該的。
柳望舒靠在牀上，看了一眼綠蕊，“最近做事仔細些，被惹的尊上不快。”
“是”，綠蕊訥訥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柳望舒爲什麼會這麼說。
看她不解，柳望舒又補充一句，“我的臉受了傷，他最近定然心情不好。”
綠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尊上那麼寶貝夫人，定然是會心疼的。
“是哪個挨千刀的，傷了夫人的臉”，綠蕊有些憤憤不平。
夫人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如今卻成了這樣子，她看了都心疼，別說是尊上了。
柳望舒看着爲自己鳴不平的小丫頭，心裏涌出幾絲暖意，“綠蕊，你不介意我的身份？”
她沒想到，自己的昔日同門對自己喊打喊罵，倒是一個魔族的侍女爲自己憤憤不平。
好像魔族，甚少有人在意自己的身份。
“您是夫人啊”，綠蕊歪着腦袋，“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從柳望舒嫁給江影的第一天她就把她當夫人了，至於柳望舒之前的身份？她還從沒想過。
“沒什麼”，柳望舒苦笑着搖搖頭，“最近仔細些。”
若她想的沒錯，現在這個江影真是妄天尊的話，那他可不會像江影一樣好說話。
綠蕊若是觸了他的黴頭，只怕……
“知道了”，綠蕊甜甜的回道：“我去給夫人煮些喫食。”
柳望舒應了一聲，綠蕊便歡歡喜喜的跑開了。
當綠蕊走後不久，一道身影閃進柳望舒的房間。
那身影看着牀上淺眠的柳望舒，將手撫摸上她臉上的傷痕。
“嘶”，睡夢中，柳望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辣的疼，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牀邊。
“誰”，她如今頭腦混沉的厲害，看着眼前的這張臉，只以爲自己還在做夢，“宋秋水？”
眼前這人正是已經去世的宋秋水，這死去的人怎麼可能再次活過來，“這是夢？”
聽到柳望舒的話，宋秋水笑了笑，“對，是夢。”
會是你柳望舒的噩夢。
柳望舒有些不解，“你怎麼，會來我夢裏。”
就算是宋秋水的頭七回魂，也應該要去找雨輕煙纔是。
宋秋水的手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落，捏住了她的下巴，“你猜。”
“放手”，柳望舒有些抗拒他的接觸，這樣的動作也太大膽了吧，宋秋水爲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事。
宋秋水的眼裏卻是升起了幾絲興奮，“別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滾開”，柳望舒呵斥道：“你這樣，不怕江影找你麻煩。”
這話裏不知道怎麼刺激到了宋秋水，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兇狠起來。
他那原本烏黑的眸子慢慢變成深紫色，“你是我的奴僕，以後要聽我的，明白嗎。”
柳望舒喪失理智前，腦海裏閃過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還不等她喊出她的名字，便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