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的意思是”,雲清看了看四周,確定族人才小聲道:“禍水東引。”
叶韻臉色微變,這是讓他們把這一切都甩到不照山的頭上。
“只能這樣了”,叶韻不再猶豫,“你這就派人去,記得要用不夜城的人。”
雲清點了點頭,“自然。”
不但要讓不夜城的百姓去報信,還要讓他們不經意間透露出蒼穹山也在,還是白城主特意請來的。
如此一來,不照山那些人定然會出手。
“你去安排,我先回去了”,叶韻把手中的玉笛遞了過去,“拿着護身。”
雲清看着眼前的玉笛,趕緊拒絕,“清心笛是師姐的法器我怎麼能要,何況…”
這一次不夜城的事暴露,回去師尊一定又會懲罰師姐,留着清心笛多少還能化解一些傷害。
叶韻卻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把玉笛塞進她手中,“這裏更兇險。”
說罷,也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便飛身回了落瑛谷。
雲清看着叶韻離去的背影,嘴巴動了動,有些話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來人”,她的話音一落,便從地下生出一團黑氣,這黑氣慢慢凝結成一個人形。
正是昨晚追殺柳望舒他們的那些怪物。
“安排一名月奴去不照山”,雲清的手中夾着一封信,“一定把這個交給宋華。”
月奴是這些怪物的統稱,因爲只能在夜間出沒,所以才得此名稱。
直到那名月奴退下,雲清纔有些依戀的摸了摸手中的玉笛,溫潤的觸感讓她心中微動。
“師姐,你不該喜歡江影這人,就讓師妹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
師姐一看到江影便立刻撤了所有的月奴,說是爲了怕江影起疑,可只有她知道,師姐是在擔心江影。
江影,可不是一個好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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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有些起牀氣的她在牀上坐了會才覺得好些。
“師姐?”她剛開門,就看見蘇妍倚靠在門前,不禁有些奇怪。
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醒了?”蘇妍看了她一眼便道:“下樓喫飯吧。”
柳望舒現在還有些懵,師姐站在這就是爲了等她喫飯?
“師姐,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柳望舒跟在她的身後,狀若無意的問道。
蘇妍嘆了口氣,“師兄他們去找白城主了,留我護好你。”
“現在是白天能有什麼事”,柳望舒有些不在意。
師姐他們對她好她自然知道,可如今樣,讓她心裏有一種濃濃的自責,自己好像只能拖他們的後腿。
蘇妍白了她一眼,“那還有江影呢。”
這人又是給師妹送神器,又是化作白晞接近師妹,可比夜裏那些怪物更要提防。
“蘇仙子,背後說人可不好”,江影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
柳望舒原本想解釋,可一想到江影有未婚妻,便歇了這個心思。
她與江影,確實該保持些距離好。
蘇妍被抓包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您這不是在呢,不算背後。”
“師姐,我餓了”,眼看再說下去說不定會打起來,柳望舒趕緊打圓場。
江影好歹是魔尊,師姐每次爲了自己都夾槍帶棒地說他,萬一惹怒了他…
蘇妍自然看出柳望書的意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着她繞過江影下了樓。
在雨江影擦肩而過的時候,柳旺叔聽到他小聲問:“怎麼不理我?”
若說昨天是睡着也就罷了,可今天她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
江影有些納悶兒了,他這是又怎麼惹這小祖宗?
柳望舒沒有理他,與蘇妍坐在下面喫飯的時候卻有些心不在焉,“這街上沒什麼人啊。”
“是啊,沾了霧的人都失蹤了,這城裏的人變少了”,店小二一邊擦桌子一邊接話,“何況,這裏出了這怪事,外人也不願再來了。”
“難怪”,柳望舒興致缺缺的喫着碗裏的粥。
“就算是那些人沾了霧氣變成怪物,可他們也該有個去處啊”,蘇妍若有所思。
“這倒是”,店小二也點頭附和,“可不夜城就這麼大,青天白日的他們能藏哪兒呢。”
“這除了地上還有地下呢”,蘇妍道。
柳望舒正在喫粥的手頓了頓,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腳底生出無盡的寒意。
好像真與那些怪物只隔了一層地皮一般。
店小二也被這話嚇了一身雞皮疙瘩,“仙子真會說笑。”
可他顯然也是信了這話的,因爲他走路都是踮着腳尖走,儘量減少與地面的接觸。
她的師妹,可不能爲了不相干的臭男人餓瘦了。
“師姐,我喫不下了”,柳望舒趕緊擋住她的手。
“呦”,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打破了客棧裏的寧靜。
柳望舒的位置正對着客棧的門,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劉楚玉。
“柳仙子,好久不見啊”,劉楚玉把玩着自己的頭髮,語氣裏滿是嘲諷。
她本來對柳望舒沒多大敵意,要是她那晚乖乖讓宋華師兄睡了她,她也就不和柳望舒這個賤人計較了。
可她居然敢勾引幽君,打傷師兄,簡直是該死。
蘇妍回頭一看,臉上劃過一抹厭惡,“你父親還敢讓你出來?”
正好,和劉楚玉算一算欺負師妹的帳。
“你們蒼穹山敢來我不照山的地盤,這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麼”,從劉楚玉的身後走出來一位白髮老者,赫然是當初爭奪神劍的劉青山。
劉楚玉更加得意,轉頭便拉着劉青山的手撒嬌,“叔伯,就是他們當初欺負玉兒。”
柳望舒和蘇妍聽她這麼顛倒黑白,忍不住翻白眼。
真能裝。
劉青山卻卻是一臉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叔伯不是來給你撐腰了。”
掌櫃的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看樣子這是要打起來啊,他趕緊出來勸架:“各位仙師,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劉長老這是要以大欺小?”蘇妍的眼神冷了幾分。
她沒想到,這不照山的人真會這麼不要臉,這劉青山可是和他們師尊一個輩分的,居然真來替劉楚玉出頭。
劉青山嗤笑一聲,甩了甩手中的浮沉,“當日,你們蒼穹門可沒把老夫當長輩。”
雖然當初神劍被江影拿了,但是這蒼穹山當然居然敢動手和他搶,這筆賬他可是記着的。
“這老頭子心眼還挺小啊”,柳望舒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是江影的。
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卻沒看到他人。
“別找了”,江影的語氣裏帶了幾分笑意,“我在房內。”
“煩人”,柳望舒小聲咕噥道。
這話,卻被劉青山聽了個仔細。
“你個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的浮塵已經帶了幾分靈力向柳望舒揮去。
這世上,有幾個人敢這麼對他說話,這黃毛小丫頭居然敢這麼無禮。
“師妹”,蘇妍心下一驚,喚出紅鸞劍擋住了那浮塵。
白色的浮塵便緊緊纏繞在紅鸞劍上。
柳望舒也趕緊喚出霜華擋住了剩下的靈氣。
當看到柳望舒手中那把劍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眼裏都滿是驚詫,尤其是劉青山。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被魔尊拿走的劍,怎麼會出現在這小丫頭手上?
“小丫頭,這劍你哪兒偷來的”,劉青山的語氣十分不善。
自己心心念唸的神器,如今在一個連元嬰都不是的小丫頭手裏,讓他怎能不氣。
柳望舒冷笑一聲,“張口就是偷,不照山的人都是如前輩您這般的人?”
被一個小丫頭回懟,劉青山臉上有些掛不住,可要真和她計較,豈不是坐實了她的話。
“實不相瞞,這劍當日被魔尊奪去”,劉青山的眼裏露出幾分探究,“若不是偷,憑你的本事,如何取得?”
跟在他身後的不照山弟子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門外也聚集了不少百姓圍觀。
這事要是說不出清楚,只怕蒼穹門都會跟着被指摘。
“那我也不瞞您”,柳望舒的表情很平淡,“他送我的。”
“他送”,劉青山被她這話氣笑了。
她一個小丫頭,魔尊會送她一把神器?這沒有可能啊。
劉楚玉在一旁聽的已經面目猙獰,“柳望舒,你還真會胡謅,人家魔尊憑什麼送你神器?”
圍觀衆人也在小聲應和,這事情說不通啊。
“我看,是你賣身陪睡換來的還差不多”,劉楚玉惡毒的說。
蘇妍臉色沉了下來,“劉楚玉,你一個女子嘴巴放乾淨些。”
“我看是惱羞成怒了吧”,劉楚玉有些得意。
柳望舒被她這不要臉的架勢氣到了,怒極反笑,“劉姑娘自己做這些勾當,就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你”,劉楚玉想上前教訓她,卻被劉青山的眼神攔了下來。
“既然你說這劍是魔尊送你,那你有何憑證?”劉青山收回拂塵,又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柳望舒有些猶豫,現在這樣場景只要江影出來說一句話便能解決。
可是,這樣一來,她與江影便更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