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站在那,微微伸手,最終又把手收了回去。
這小小的舉動,柳望舒都看在眼裏。
他已經不會這樣的,怎麼突然會這麼冷漠生疏。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眼眶裏的淚珠再也忍不住,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事,他便無緣無故地冷落自己。
江影看她雙眼泛紅,滿眼的委屈,嘴動了動,“我恐怕,做不到以前那般了。”
以前是他以爲柳望舒也心悅於他,可今早聽到的那番對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她與自己在一起,居然是因爲怕自己殺她?
多可笑!
聞言,柳望舒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爲什麼。”
夏夜的風有些燥熱,可柳望舒覺得這比不上她內心的慌亂。
明明早上還與自己打鬧,晚上就成了這樣,江影這人翻臉也太快了些。
江影看柳望舒這般質問自己,心裏更覺得可笑,爲什麼?
爲什麼她心裏不清楚麼,既然她是因爲害怕才答應自己,那他成全她。
堂堂魔尊也不屑於威逼來把人困在身邊。
“你清楚”,江影把眼神放空,不再去看她。
他承認,即便是在心裏做了無數次的建設,但是他還是放不下她。
可是他越在乎她,心便越痛。
她對寒澈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點一點不斷深入他的心房深處。
讓他痛的有些難以抑制。
“我”,柳望舒有些迷茫,她做了什麼嘛。
早上她故意給他喫辣,他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啊,總不能現在因爲這生氣吧。
那他這反射弧,也太長了些。
“我以後不會了”,柳望舒上前幾步,輕輕晃了晃他的衣袖,“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怎麼哄人啊。
“以後?”江影冷笑一聲,“你以後想如何都與我毫無關係。”
她既然心悅寒澈,那就去跟他好了。
他們兩個以後要做什麼,與他江影有什麼關係?
“江影”,柳望舒沒想到江影會說這種話。
只是一件小事,他便想和她劃清界限?
是不是也太過了些。
“早上是我過分了,可你也不至於這樣小題大做吧”,柳望舒越想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不至於?”江影重複了一遍這三字,這麼重要的事,她只是輕飄飄的一句不至於就過了?
“柳望舒,你輕視腳踏本尊的真心,居然說不至於?”江影只覺得可笑。
他的真心在她的眼裏就這麼不值錢?
也是,她怕自己還來不及,怎麼會稀罕這真心。
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裏是別有用心。
“我”,柳望舒想辯駁,可仔細一想,晚上自己不就是仗着江影對自己的寵溺纔會讓他喫辣。
“我之後真的不會了”,柳望舒垂頭,心裏只懊悔的要命。
“不會?你能捨得寒澈?不怕我傷你。”江影瞥了她一眼,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不怕”,柳望舒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江影爲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肯定地回答。
前世種種,就讓它過去吧,她只在乎和他的當下。
“好”,江影的心微微鬆動了些,他迫不及待地問,“那寒澈呢?”
她早上說,她是心悅寒澈的。
“和他有什麼關係?”柳望舒不懂,江影怎麼又扯到他身上。
“你說呢”,江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柳望舒有些火了,江影今天這麼反常,現在又說寒澈,總不能是因爲他心底裏還在介懷她與寒澈之前的種種吧。
“我都說了,已經過去了”,柳望舒有些不耐煩。
她說到做到,江影卻不信她,他今天突然爆發,一定是心底還是介意的。
江影看自己話都說到這份上,柳望舒還不肯說實話,便又問:“你今天早上與我分開後,見了誰?”
他想給柳望舒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她坦白她見過寒澈,那這一切他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我與師姐他們去聽曲子了”,柳望舒如實回答。
據說裴鈺也請了江影,但是他並沒有去。
“好吧”,江影失望的閉上眼睛,“回去吧。”
她,還是不肯與自己說實話。
“那”,柳望舒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江影這是什麼反應。
“回去吧”,江影說完,便也不再看柳望舒,自顧自地回了屋子。
柳望舒看着他的背影,心裏只覺得又委屈又難受。
他,這是想幹什麼?
師姐他們還說什麼江影是想給自己驚喜,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柳望舒在心裏小聲嘀咕,還扯了扯花園裏的樹枝泄憤。
“臭江影”,柳望舒把手上的樹枝狠狠甩到地上,似乎還是覺得不解氣,便又踩了兩腳。
“踩死你”,柳望舒一邊踩一邊罵,“我看你是來月事了,還是更年期了,莫名其妙。”
直到那樹枝已經被踩的不成樣子,她才離去。
她剛走,一道身影就出現在那樹枝旁。
姬九幽看着那被踩的稀爛的樹枝,咋舌道:“尊上真慘。”
說罷,他撿起地上的樹枝,去和江影覆命。
此時,江影正立於窗前,看着屋外。
順着他的角度看去,正好是柳望舒離去的方向。
即便是腦子裏想了千萬次不要理她,可心還是不受控制地擔心她。
“真是犯賤”,江影狠狠地罵了一聲。
姬九幽剛到門口,便聽見這一句話,心裏小聲道:“可不是嘛,前腳那麼拽的對人家姑娘,後腳就讓我去跟着人家,別讓人傷了她。”
他還沒見過這麼表裏不一,口是心非的人。
在乎就說啊,非要搞這麼一出,苦的還不是他這種屬下。
姬九幽微微嘆氣,踏入房門,“尊上,柳仙子已經平安到屋子了。”
“那就好。”
話剛說完,江影又覺得有些不妥,語氣冷了幾分,“本尊讓你去巡視裴府夜防,你看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