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她還在前廳見過裴鈺,這個人居然說他是,真把人當傻子不成。
“你若說你是他弟弟,我倒是還會相信”,柳望舒道。
衆所周知,裴鈺有一同父異母的胞弟,名喚裴銘。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他們來裴府並沒有見過他,而江嫣和裴鈺也並沒有提及。
那人聽了這話,沒有再動筆,也有其他反應,一時間,整個屋子裏靜的可怕。
柳望舒看他不語,以爲他是默認了,便又問,“你爲什麼會被關在這兒。”
這人十有八九就是裴銘了,只是他爲什麼會被關在這,怎麼說,他也是裴家的二少爺。
原本一直垂頭的那人,突然擡頭看了柳望舒一眼,再次拿起筆飛快的寫了起來。
“碎玉林?”柳望舒看着紙上的三個字,不禁疑惑。
據說在碎玉林裏有一大片玉石場,這也是他們家做玉石生意的根本。
那人點了點頭,看向柳望舒的眼裏帶了幾分哀求。
柳望舒不禁心軟幾分,“你被關在這難道是因爲爭奪家產?”
她只能想到這個,畢竟碎玉林是他們裴家的頂梁產業,他們二人誰拿到了,誰就能在裴家掌握話語權。
那人看柳望舒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瞬間急了,鐵鏈又被他扯得直做響。
“你去看看”,那人又在紙上寫了這幾個字。
柳望舒將信將疑地看着紙上的那些字,一時間有些拿不準。
如果這人真是裴銘,那他被關在這裏就表明在和裴鈺的爭奪中失敗了。
要是自己按照他的意思去碎玉林,要是讓四師姐她們知道了,豈不是寒心。
“不好意思,我不能去”,柳望舒將地上的紙收起來,飛快的塞進衣袖裏。
雖然眼下裴銘的狀況確實慘了些,可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還是不要摻和爲好。
就在柳望舒轉身離去的時候,那人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若是有機會,我會和師姐說說,改善你的環境”,柳望舒終是有些不忍心。
裴銘雖然是庶出,好歹也是裴家的二少爺,如今這境況,也確實太寒酸了些。
可她沒想到,她這話一出,那人拽着自己的手更近了。
“撕拉”一聲,她的衣袖就被扯下了一塊。
柳望舒看着少了半截的袖子,有些怒了,“成王敗寇,你如今的境遇你也該想到的。”
裴銘一個庶出,要是他安安分分給裴鈺做幫手,也絕對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野心害了他。
“是他狼子野心,鳩佔鵲巢,霸我妻兒。”
這人突然說話,把柳望舒嚇了一跳。
她還以爲,這人是個啞巴。
正當她想再問什麼,那人的神色顯然十分痛苦,他脖子處裸露的皮膚上滿是黑色的線條,在不斷蠕動。
這些線條蠕動的越厲害,這人的神色便越痛苦,他身上原本就有許多破皮的地方,如今都在紛紛流血。
柳望舒一驚,手中趕緊凝聚出一道靈氣,打入他體內。
他脖子上的黑色線條在迅速褪去,那人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你怎麼會被下這種禁言咒”,柳望舒現在腦子裏的疑惑更多了。
這禁言咒也算是修真界的禁書了,被施咒者一旦開口,就會被這些黑色的線條侵蝕,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只要被施咒者不說話,那這禁言咒也不會危及性命,但是被施咒者說的越多,這線條就越多,最後直至窒息而死。
那人顯然還沉浸在剛纔的餘韻中,並沒有回答柳望舒的問題。
這感覺太痛苦了,他實在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柳望舒的手在空中飛快結印,不多時,空中便出現了一朵淡藍色的花朵。
她的手一揮,那頓花便融入了那男子的額頭。
“我已經替你壓制了這禁言咒,你可以說話了”,柳望舒解釋。
這種咒術只有施咒者才能解開,如果外人強行破解,只怕是會傷害了被施咒者。
“好”,那人試着說了一個字。
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發生,他大喜過望,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多謝”,那人向柳望舒行了一禮,便道:“裴銘想取代我,所以才勾結妖邪,把我困在此處。”
“你說的,有什麼證據”,柳望舒現在已經有些動搖。
四師姐是修真界的人,她絕對不會用這種禁術。
那說明,這人身上的禁書四師姐並不知情。
“我還是那句話”,那人又重複了一遍,“碎玉林。”
“那可是裴府的玉石場,若是沒有沒有裴家人的應允,進不去的”,柳望舒敷衍到。
都說裴家的玉石場價值連城,所以第一任裴家主便尋了一兇獸看守碎玉林,這兇獸只認裴家人的血。
“勞煩仙子伸手”,那人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柳望舒的掌心。
“你拿着這血去,那赤烏鳥會給你放行。”
看他這麼信誓旦旦,柳望舒的心裏產生了一絲絲動搖,莫非,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說的黃粱一夢有毒是怎麼回事?”柳望舒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那是裴銘研製的,會讓聞到香味的人產生幻覺。”
“你這麼肯定?”柳望舒挑眉。
那人苦笑一聲,“要不是因此我們起了爭執,我也不會被他關在這。”
“那和他合作的是誰?我師姐知道嗎?”這個人越是解釋,柳望舒心裏的困惑就越多。
“她當時已經有了身孕,並不知道”,那人搖了搖頭。
柳望舒沒有說話,她現在已經有七成信眼前這人就是真正的裴鈺。
“那他背後之人是?”柳望舒現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這個。
能佈置下這樣的鏡陣,這人顯然也是修真界的人才對。
“我不知道”,裴鈺搖了搖頭,“我只知道,那個女人會彈琴。”
“琴?”柳望舒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人,但是太快了,她沒有抓住。
裴鈺點了點頭,“是,還望仙子能早日查清,還渝州城一個太平。”
“我一定盡力,只是”,柳望舒苦笑一聲,“我如今也被落在這,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