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柳青趕緊一溜煙回到了斬仙劍中,有恃無恐地說:“暴力狂。”
“你”。
眼看赤烏鳥要發火,柳望舒趕緊上前勸道:“姑娘,是我們要找你。”
“你們?”赤烏鳥眼睛微微上挑,眼裏帶了幾分不屑,“想進碎玉林?”
這麼多年來,想進碎玉林的人數不清數,都是爲了這裏的玉石場而來,這兩人顯然也不列外。
“小鳥,你說話客氣點,她邊上那個是魔尊”,柳青雖然赤烏鳥有些怨氣,但還是出聲提醒。
要是把江影惹毛了,說不定會拔了它的毛給他老婆做件大氅。
赤烏鳥回頭一看,才發現柳青已經鑽進了劍裏,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他做的?”
居然把柳青的龍骨拿來做劍,真是讓人…
“是,你說話別那麼衝”,柳青從劍裏跑出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他們只是想進碎玉林,你要不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赤烏鳥的眼睛掃過柳青,又掃了掃柳望舒二人,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
突然,她笑着拍了拍手,“做的好啊,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嗯????
柳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沒事吧???”
枉費自己還在這擔心她,她卻在這拍手叫好??
“呃”,柳望舒也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這赤烏鳥的反射弧有些長啊!
“我們要進去”,江影率先開口,“有裴家主的血液爲證。”
一旁的柳望舒趕緊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裏面裝着的是裴鈺給她的血液。
赤烏鳥一揮手,那小瓶子便飛到半空炸裂,幾滴血珠子飄在半空,她用力嗅了嗅,“是他的,沒錯了。”
“那個”,柳青看她就這麼一聞便得出結論,開口道:“你怎麼和狗子一樣?”
“啪”一聲,柳青的胸腔狠狠捱了一拳,赤烏鳥咬牙切齒,“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其實她們赤烏鳥一族的嗅覺十分靈敏,能辨別出細微的差別,所以她才能這麼快就分辨出血液的真僞。
“咳咳”,柳青拍着自己的胸口,齜牙咧嘴,“你這一巴掌,能把我拍散了。”
雖然他現在是虛體,但是各類感官都還存在,所以赤烏鳥每一次揍他,他都能深切感受到疼痛。
“那,我們能進去了吧”,柳望舒用手指了指赤烏鳥身後。
柳望舒不忍心再看柳青單方面挨捶,決定趕緊和江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請便”,赤烏鳥讓開身子,示意他們二人通行。
當兩人與赤烏鳥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陣勁風從二人耳旁擦過,“我也先走一步。”
還不等柳望舒反應過來,赤烏鳥憤怒的聲音就傳來,“柳青,你敢跑。”
再接着,一道紅色身影一閃而過,是赤烏鳥去追柳青了。
“走吧”,江影看柳望舒看的愣住了,出言提醒。
“這裏,不用守了?”柳望舒愕然。
如今這赤烏鳥自己跑了,那現在豈不是隨便來一個人都能進。
“放心吧”,江影笑着搖搖頭,“你還替她操心。”
柳望舒跟着江影往碎玉林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赤烏鳥怒氣衝衝地對着柳青叫罵。
“你有本事出來,躲什麼。”
“你進來”,柳青揚了揚頭,臉上帶着挑釁。
“那裏有什麼東西擋着?”柳望舒看明明他們二人的臉都快要貼上了,可赤烏鳥就是不再前進一步。
按照她性格,這不應該啊。
“裴家的祕密是不會讓外人知道的”,江影拉着柳望舒從赤烏鳥身旁繞過。
這赤烏鳥雖然世世代代守着裴家的碎玉林,卻只能在外圍活動,碎玉林的深處她是進不去的。
“他們還挺小心”,柳望舒感嘆。
裴家先祖又想讓赤烏鳥守着碎玉林,卻又提防它,怕它有一日背叛裴家。
“這纔是成大事的”,江影回道。
“等等”,原本還在和柳青叫罵的赤烏鳥突然喊住了他們二人。
“嗯?”柳望舒疑惑,“還有什麼?”
總不能是她突然反悔不想讓他們去了吧。
“這裏面有人,你們小心些”,赤烏鳥提醒道。
“誰?”
“我不認識,不是裴家的人”,赤烏鳥搖了搖頭,“但是她經常來,總是帶着一把琴。”
柳望舒和江影對視一眼,那些人估摸是雲清了。
“多謝”,江影道了一聲謝,便和柳望舒快步離去。
果然,他們沒走多遠,便聽到一陣微弱的琴聲。
“是她”,江影雙眼微眯。
當初爭奪霜華劍的時候,他們交過手,這琴聲是雲清無疑。
而且,這琴聲已經不像是之前那般純淨,帶着許多戾氣和殺意。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一輪圓月正掛在天空。
“就是今晚了”,江影對柳望舒道:“我們得趕緊找到她。”
今天明明是十四,可是這月亮卻這般圓潤,一定是受到了影響。
柳望舒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了一眼這漫無邊際的林子,“我們分開找?”
要是兩個人一起,這無疑會浪費許多時間,既然雲清已經動手,那每分每秒都十分寶貴。
“不可”,江影死死握住她的手,“雲清如今的實力我們都不知情,若是你遇上她”
他怕雲清和莫婉君一樣,都在偷偷隱藏自己的實力。
“怕什麼,我總能拖一段時間”,柳望舒看江影有些擔憂過度,繼續勸,“而且,未必是我遇上。”
“沒時間啦”,柳望舒看江影還在猶豫,甩開他的手,“聽我的。”
說罷,不等江影說話就向着林子東頭跑去。
江影伸手一拽,只扯下她一小塊衣角,“罷了,就依你。”
他想着,柳望舒如今已經是元嬰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她總有要獨自面對危險的時候,自己也不能時時刻刻把她囚在身邊。
想通後,江影便向西走去。
這碎玉林不愧是盛產玉石的,柳望舒一路上看見了不少玉石。
大概是因爲長期的暈染,就連林中的樹葉上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玉粉,在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格外好看。
柳望舒沒有心思看這些,只是不斷搜尋,想找到雲清的蹤跡。
說來也奇怪,之前她和江影剛入林子,便能聽到雲清的琴聲。
可如今她已經往林子深處走了許久,給是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好像她和雲清之前,始終保持着一樣的距離。
柳望舒有些懊惱地看了看天,天上的月亮似乎更圓了,仔細看去,還能發現其中隱隱夾雜着些許紅線。
就像是月亮上生出了血絲,看的人頭皮發麻。
她喚出霜華劍給自己打氣,“阿楚,你出來。”
“你們夫妻兩怎麼都喜歡使喚人啊”,阿楚抱怨着從霜華劍裏飄出來。
看到周圍的景色驚呆了,“好多血玉啊。”
“嗯?”經她這麼一說,柳望舒才發現,周圍的玉石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變了顏色。
就連綠油油的樹葉也被紅色包裹,彷彿置身於一片血海中。
阿楚趕緊俯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玉石,“這可都是好東西,你不撿點?”
她好心提醒到,這血玉可是有價無市,這裏居然有這麼多。
“我找你出來是”
“什麼鬼東西”,阿楚的呼喊打斷了柳望舒的話。
柳望舒趕緊蹲下身子,“有什麼不對?”
剛纔不是還撿的很開心嘛,怎麼突然這麼嫌棄?
“這裴家的玉石礦不是產玉啊?”阿楚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問。
“這玉有問題?”柳望舒抓住了話裏的關鍵信息,蹲下身子,撿起一顆紅色的玉石。
入手溫潤,是上好的玉石無疑。
“別碰,晦氣死啦”,阿楚一把拍來她手上的玉石。
玉石落地,和地上的玉石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滾動了幾圈才緩緩停下。
“這不就是普通的玉嗎?”柳望舒看她這麼大的反應,更不解了。
“這世界上的血玉分爲兩種”,阿楚看她還是迷糊,給她解釋,“一種是自然產生的。”
“還有一種”,阿楚看了一眼地上的玉石,“就是用鮮血染紅的,就是這裏的這種。”
阿楚說完很嫌棄地看了一眼周圍,“並且,我覺得這不是普通的血染成的。”
這些血玉色澤紅潤,並且還隱隱透露着一絲絲的靈氣,應該是用什麼有靈性的東西的血染的。
並且用血染玉,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至少也要百年。
“看這些血玉的成色,怕是裴家的第一任家主開始就要染了”,阿楚若有所思。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震驚的看着柳望舒,“我好像,知道這是什麼血了。”
“什麼?”柳望舒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順着她的話問。
“你知道,赤烏鳥本來是一個種族”,阿楚的聲音壓低了幾分,怕被外面的那鳥聽到,“但是現在,這世上只有一隻了,就是林子外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