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啊，什麼好處都佔了，還總是看不起自己。
“江影，你現在說說看，你與我，誰又比誰高貴呢”，寒澈笑對十分溫和。
江影依舊沒有說話，腦海裏還在不斷迴盪寒澈的話，當初傷害柳望舒，他也是有一份的。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柳望舒也沉浸在着巨大的震驚中。
寒澈說得也太匪夷所思了，他們之間的糾葛居然有千年之久。
“你不信？”寒澈只以爲柳望舒是偏愛江影，所以才選擇不相信這一切。
柳望舒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私心來說，她確實不願意相信，但是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寒澈這過山車般的態度。
“呵”，寒澈看柳望舒不說話，苦笑一聲，“你脖子上有一枚玉墜。”
柳望舒伸手摸上那枚玉墜，看着寒澈，不明白他這麼說的目的。
“你把它捏碎，一切都明瞭了”，寒澈的話裏帶着幾分苦澀。
他自認這一世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她爲何還是對自己總有所警惕。
江影看了看柳望舒手中的玉墜，上前握住她的手，“捏吧。”
他知道，寒澈說的方法應該可行，這玉墜裏應該隱藏着祕密。
否則，當初他在不夜城一觸碰這玉佩，便會想起一些奇怪的畫面。
柳望舒應了一聲，那陪伴她許久的玉墜便立刻化作一堆齏粉。
與之同時，這些齏粉並未落地，而是化作星星點點的熒光，將她與江影二人包裹。
寒澈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這一切，一直都該是三個人的故事，他卻總是沒有姓名的那一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熒光漸漸暗淡下來，直至消失。
江影和柳望舒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臉色都出奇的難看。
“如何”，寒澈率先開口，“我所言非虛吧。”
若是以前，他或許會說些謊話離間他們，可如今，他已經懶得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了。
江影的眼神晦暗不明，“所以，我們要出去，就只能成爲一個人。”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就說寒澈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告訴他們前世的一切。
“不錯”，寒澈點了點頭。
柳望舒突然有些明白寒澈之前說的那句話，要麼順其自然，要麼毀滅。
原來他的意思是要麼讓他和江影成爲一個人，要麼他們被困在這裏，莫婉君會讓那些月奴毀了一切。
“倒真是讓人有些惱火”，江影被這選擇給惹毛了。
他和寒澈成爲一個人，那他還是他嘛？
可若是不選擇，且不說這天下，魔族那些子民他也放心不下。
“你也可以不做選擇”，寒澈倒是無所謂。
反正，這世界上他無牽無掛，唯一在意的人與他一起困在這裏。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在慶幸自己是那縷惡魂。
冷血無情，倒也是瀟灑。
反觀戰魂所化的江影，他要顧忌的太多了，所以纔會處處受制於人。
“阿影”，柳望舒也看出了江影的糾結，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都尊重，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之所念。”
江影盯着寒澈看了許久，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生出幾絲恍惚。
他不願意變成陌生的自己，更不願意和這人一起擁有柳望舒，即便這人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可若不選擇，那魔族的子民又要如何生存？
莫婉君竟然是恨透了他們。
這抉擇，讓江影一時之間犯了難。
他也知道，如果他想出去要儘快做決定，他每浪費一秒鐘，外面的人就多一份危險。
柳望舒和寒澈也是焦急萬分，他們也在等他的答案。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這份平靜。
柳望舒有些不可置信，“這是赤熾翎的聲音。”
緊接着，便是柳青的聲音，“小鳥。”
雖然只是兩個字，但他們都能聽出柳青的急切與擔憂。
“看來已經開始了”，柳望舒小聲道。
之前莫婉君說她在蒼穹山等着他們，卻又把他們困在這陣中。
想必就是在等這一刻吧。
莫婉君一定是篤定寒澈與江影不會成爲一個人才，如此肆無忌憚。
這個做法不可謂不殘忍，把他們困在此處，讓他們無法出去，卻又在他們的眼皮子下，一個一個屠殺他們在意的人。
江影的睫毛顫了顫，“寒澈，這只是權宜之計，出去之後我會想辦法與你分離。”
即便他們很久之前是一個人，但是歷經兩世，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價值觀，他又怎能甘心回到最初。
他們二人，誰都不願成爲對方的附屬。
“只要你有”，寒澈回答得很肯定。
他之所以這麼爽快，是因爲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一杯水分成兩杯，即便擱置再久，他們也無法改變他們是同一杯水的事實。
何況如今兩杯水又合二爲一，到時候，誰又能分得清。
兩人約定好之後，便盤腿席地而坐。
不多時，他們兩個逐漸開始虛化。
柳望舒在一旁看着這變化，不禁有些擔心。
她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也不知道他們倆會不會成功。
一道刺眼的白光過後，地上的兩人都消散。
柳望舒愣在原地看了看四周，確定只剩下她一個人，便慌了。
“江影？”
“江影？”
沒有人迴應。
她又喊了幾句寒澈，依舊沒有人回答。
“會去哪兒”，柳望舒現在真的慌了。
這幻境是由溯回鼎佈置的，而這速回定是可以穿梭時空的法寶。
他們兩個該不會是被溯回鼎傳送到其他時空了吧？
這個想法讓柳望舒的心涼了半截，要真是這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讓人崩潰的是他們兩個人不見了，可是這幻境依舊存在。
柳望舒被困在裏面，聽着外面越來越激烈的慘叫聲，幾近崩潰。
“蘇妍”，這是閔聲的聲音。
這兩個字是壓垮柳望舒的最後一根稻草。
師姐她們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