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鎮壓之力還直接作用於心志,讓人心頭更生絕望,很容易會心生死意,和那些戾宗強者一樣,在靈鷲谷永遠沉淪!
然而在那巨大的鎮壓之力,趙碩卻仍在微微發笑,甚至有些嘲弄的低聲道:
“僅此而已嗎?”
他的心志何等堅毅,戾宗萬千殘魂不能讓他動搖分毫,現在面對着元氣封印的局面,再加心頭的鎮壓之力,也只是覺得胸口微微有些發悶罷了。
噗!噗!噗!
趙碩的腳步略有幾分沉重,但依然堅決的不斷朝前邁步,而在他的身後,施炎赫然也受到了鼓舞,同樣執着的走向了靈鷲谷深處。
漸漸的,四周的死煞之氣完全消散,而在那幽深黑暗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幽幽的白光。
“唔?”
趙碩挑了挑眉,眼現出了幾分喜色:
“那一定是將戾宗滅亡的驚天手段了!”
雖然那鎮壓之力有如大山,封印元氣,撼動心志,趙碩卻仍是視若等閒,牢牢守住了心頭清明。
那道幽幽白光此刻還相隔頗遠,趙碩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團光影,而他在原地等了片刻,施炎也然來到了身旁。
施炎本是天資縱橫之輩,當初在七殤魔門的石梯踏足到了九十一層,赫然也是有着大毅力之人,能跟來並不怪。
“趙兄,這驚天手段的威能,好像不如傳聞之的恐怖?”
帶着幾分詫異,趙碩低聲詢問,這驚天手段散發出的鎮壓之力固然可怖,能將心志不堅者壓得永世不能翻身,但擁有大毅力之人還是可以扛得下來。
“具體我也不知。”
施炎也皺着眉頭,有些不解道:
“所有看過這驚天手段真容之人,都對具體的經過緘口不言,只道其威能遠超想象,應該不是虛言恫嚇。”
趙碩緩緩點了點頭,繼續朝着那發出幽幽白光的所在走去。
鎮壓之力越來越大,但因爲有了明確的目標,趙碩反而越走越快,沒過多久只見,便已來到了那道幽幽白光的近處,面頓時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之前他曾數次想過,這驚天手段究竟是什麼樣的所在。
在他想來,那手段也許是一把利斧,也許是一把鋼刀,甚至有可能是一道不滅的神通,但他絕對沒有想到,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會是一方硯臺!
是的,趙碩雖說伺弄莊稼出身,慣舞鋤頭糞叉,但他絕不會認錯眼前的東西,那團散發着幽幽白光的存在,赫然是人雅士的最愛,一方華美精緻的硯臺!
與尋常的硯臺有所不同,這方硯臺大如磨盤,由羊脂般的白玉打造而成,散發着潤澤的瑩瑩白光,面雕刻着山川河流,寰宇洪荒,一眼看去,好似讓人置身蒼茫的穹廬這下,廣闊的大地之,惟妙惟肖到了極點!
“大爺的……”
趙碩滿臉愣怔,半晌纔回轉神來道:
“難道是這方硯臺滅了戾宗?”
硯臺一般是擺在桌,或者供人研墨書寫,或者讓人欣賞把玩,眼前這方硯臺雖說大如磨盤,卻極盡奢華精緻,多半是個玩物而已。
不過正是這樣的一件玩物,正散發着極爲強大的鎮壓之力,清晰表明了它的身份,確實是當年滅亡戾宗的手段!
“看來哪怕強盛如當年的戾宗,在這硯臺的主人眼,也只是一個彈指可滅的存在罷了……”
趙碩喃喃自語,腦海不由浮現了一幅幅畫面:
當日戾宗不知緣何觸怒了硯臺的主人,此人盛怒的隨手從桌一抄,抓起這方硯臺便朝戾宗的方向扔了出來;
這方硯臺流星般滑落天際,瞬間飛臨到靈鷲谷之,這裏當年還是戾宗的核心,一座巍峨的雄山還極爲完整,戾宗的無數強者正聚集山頭;
戾宗的實力遠超當今的七殤魔門,這些戾宗強者的實力可以想見,但他們根本無法抵禦那方墜落的硯臺,不但被盡數轟殺成泥,殘魂散魄還被鎮壓得永世不能翻身,甚至那座巍峨的雄山,也被轟出了一道巨大的溝壑——靈鷲谷!
“這方硯臺的主人,實力何其的深不可測……”
趙碩深深吸了口氣,隨手丟出一方硯臺便滅掉了一個魔門巨派,這樣的景象,他在之前根本無從想象!
“世有這樣強大的存在嗎?”
在他身旁,施炎也同樣看到了那方硯臺,面一臉的難以置信。
然而還沒等趙碩作出回答,那方硯臺的墨池之,突然升起了一絲濃稠欲滴的黑氣,在硯臺發出的瑩瑩白光之更顯分明,便如研磨化出的濃郁墨汁一般。
“這是……”
趙碩眼神陡然一凝,卻是看得極爲清晰,那絲漆黑如墨的黑氣之,竟隱隱浮現着無數扭曲的面孔,赫然也是凝練到了極點的死煞之氣!
呼呼呼……
那絲黑氣突然急速膨脹了起來,頃刻間便將硯臺的墨池注滿,化爲一池幽深的黑暗,好似能將光線盡數吞沒。
也在這時,空似乎出現了一支無形的筆,竟然將這些死煞之氣從墨池牽引而出,在半空凝成了幾個大字:
“你有罪,當鎮壓!”
這幾個大字筆墨濃重,渾然天成,甫一成形,隱於其的扭曲面孔頓時發出了淒厲的狂喊:
“你有罪,當鎮壓!你有罪,當鎮壓!”
這些扭曲的面孔放聲嘶吼,盡皆露出怨毒而興奮的神色,那方硯臺瞬間豪光大放,散發出的鎮壓之力陡然間滾滾倍增!
十倍,數十倍,百倍!
“這纔是那手段的真正威能!”
趙碩心頭頓時一跳,心頭只來得及轉動過這個念頭,便被那百倍提升的鎮壓之力直接籠罩。
“唔!”
無可遏制的悶哼一聲,他的雙膝慢慢軟倒,哪怕以他堅毅的心志,也無法抵擋這樣巨大的鎮壓之力,便要被這硯臺徹底鎮壓,和戾宗的殘魂散魄一起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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