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既然夏初雨一直對趙碩避而不見,那麼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至少說明她還沒有面對趙碩的心理準備。
這般情況下,若是趙碩貿貿然登門表明身份,便極可能不僅無法得到任何結果,還會將夏初雨再行逼走。
與之相反,若是寇馨兒出馬的話,不管是表明真正的身份、又或以現在這討喜的書童形象出現,效果都會趙碩親自陣好得多,而寇馨兒也可從女兒家的心思出發,更準確的把握夏初雨的想法。
如此,趙碩想通個區別後,便點頭應允了此事,但他也知此舉對寇馨兒而言極不公平,心下可謂歉疚之極。
正因爲此,牛霸天在院等得老爺、主母出門時,見到的是教授對小書童大力巴結的模樣,心下卻是同樣恍然大悟道:
“難怪老爺與小主母好得蜜裏調油,原來是因老爺軟硬兼施——對老牛雖說嚴厲,在房卻將身段擺得極低,如此而言,老牛今後若是找到稱心小母牛,想要感情和睦的話,便也得這般借鑑一番。”
牛霸天此刻又如何想得到,它此番的“頓悟”卻是太過片面,以至於它今後當真找到了小母牛、將此番“頓悟”理論聯繫實際之時,不慎將小母牛慣成了河東獅,悲劇得天天被罰跪搓衣板。
而趙碩在出門後,也沒料到牛霸天早已待在了院,想到自己的小意模樣被它看個正着,心下不覺微微有些尷尬,但也只能乾咳一聲,繼而開口表揚道:
“你這蠻牛今日倒是勤快,若能長久保持下去,俺今後也會此進行賞賜。”
牛霸天又哪是勤快了,分明是昨日撐得太過飽脹,回房後根本坐臥難安,估摸着老爺、主母早已回房歇息,於半夜便到了院,替神仙居免費當了半宿的護院後,方纔將腹存貨消化少許。
如此,牛霸天聽得趙碩的表揚便本覺心虛,沒底氣的道了聲謝後,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一副聽從趙碩吩咐的模樣。
而在這時,寇馨兒倒瞧出這對主僕神色都有古怪,心下不解之際,卻也覺頗爲有趣,又見牛霸天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由開口笑道:
“你這蠻牛今兒可得打起精神纔是,須知相公今日出門,乃是又要爲你再尋一位主母,故而此番你若是拖了後腿,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趙碩聽得寇馨兒如此說話,自然滿心思無語,而牛霸天聞言卻是一,便連被腹飽脹折騰一宿後的疲倦、都是不翼而飛,只瞪大了眼看着寇馨兒驚道:
“老爺還要爲小牛尋一位主母,難道小主母……”
牛霸天一句話說到此處,卻是猛然驚覺,頓時住口不言,因爲再說下去,它自個兒也不能保證是否會得罪趙碩。
但寇馨兒何其機靈,只見得牛霸天面模樣,便也是心下雪亮,卻是甜甜一笑,挽住了趙碩胳膊道:
“相公要再爲你這蠻牛找位主母,我可是支持的呢!須知善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甚至是列入七出之條的,我可不想被相公此休掉,此番還得披掛陣,爲相公奔走出力纔是!”
且不說趙碩聽到此番說話後,面與心下如何苦笑,牛霸天卻以敬佩無的目光看着他,心下讚歎連連道:
“老爺不愧爲九洲商會的女婿,竟是這般會做生意,只在小主母面前服服軟,便能換來這般天大好處,無論如何都是賺了,老牛定要好生學習,以領悟個精髓,今後用於實踐。”
而趙碩當然不會知曉,此刻的一番閒話,將對牛霸天產生決定性的誤導,這般於院拉扯幾句後,便帶着寇馨兒和牛霸天出了神仙居,卻見兩個大太監早已等在門口。
一如昨晚趙碩來到神仙居時的情景,兩個大太監前一刻還在門口趾高氣揚、倨傲無,見得他出來後,卻立馬陪了笑臉,湊到身旁點頭哈腰道:
“只看教授紅光滿面,便知昨兒夜裏定是休息得不錯,如此我們終於也覺安心。”
說及此處,高立仕卻是知機的輕拍王無極馬屁、同時將也爲討好趙碩道:
“教授應該不會知曉,大總管昨夜回返之後,一直擔心教授日間太過勞累,以至於晚休息不佳,輾轉反側之下,幾乎一宿沒睡吶!”
趙碩見這兩個眉宇間果有憔悴神色,如何不知他們昨夜乃是爲搞定民意而忙活,心下暗笑之際,卻是客氣的道了聲謝,繼而順勢說道:
“既然兩位總管夜裏都未如何休息,今日便也不勞相隨,趙某自去調查瞭解民意即可,況且你們跟在身旁的話,因你們的身份之故,也許會對調查結果產生影響。”
兩個大太監已對今日調查做了周密部署,倒不虞出什麼亂子,卻是展開一幅洛州地圖,故作磊落道:
“爲免教授走些冤枉路,洛州城的所有員外富戶,都標註在這地圖之,教授任意抽點規劃路線便是,若教授擔心我倆於地圖動什麼手腳,在路偶爾瞧見哪家富戶後,也可隨意登門。”
趙碩聞言自是應景的讚了兩聲,繼而手指便在地圖隨意劃拉起路線來,最終卻是落到了積善坊柳府,同時開口笑道:
“這柳府似乎是俺昨日所見,今日正好前去調查一番,也以此作爲終點便是。”
然而出乎趙碩意料的,卻是他話音落下後,兩個大太監對視一眼,竟是齊齊搖頭道:
“這柳府倒是沒什麼去頭,不若以前一家作爲終點如何?”
趙碩的根本目的,便要落到這柳府之,聞言心下自是一,便在面做出幾分不悅神色道:
“爲何沒什麼去頭?可是兩位總管心頭知曉,這柳府會說出對當今陛下不利的言語麼?”
兩個大太監聞聽趙碩此言,趕緊連連搖手賠笑道:
“教授誤會了,情況並非如此,實乃教授去柳府的話,鐵定會得到陛下的好評,而教授若知曉了柳府與陛下的關係,便會覺得此番調查沒有意義。”
積善坊柳府乃是七殤魔門安插於洛州的細作,同李牧天自是對立關係,但聽這兩個大太監所言,似乎又別有蹊蹺,趙碩心頭一跳後,卻是沉聲道:
“莫非兩位總管是想糊弄趙某不成!這柳府既然只是一家富戶,又能與陛下有何關係,爲何趙某知曉後,會覺調查沒有意義?”
兩個大太監見趙碩面色不好,趕緊誠惶誠恐解釋道:
“教授不知,柳府的柳員外有一遠房侄女夏姑娘,姿容可謂國色天香,陛下登基後有一日出宮巡視,正巧看到了夏姑娘,一番運作後,不日便會將夏姑娘迎娶進宮,自此冊立爲皇后母儀天下!”
趙碩渾沒料到會問出這樣一個結果,極感震驚下,心頭只有一個聲音咆哮道:
“李牧天,敢搶俺的女人,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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