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本心,追本朔心,俺此番一念爲仁,是最爲契合本心之舉,也合了功德業果心經的功德真義。”
正如趙碩所想,此番朵朵金花凝出的大字,便是他的做所所想,合了功德真義後產生的異象:
趙碩本心純良陰毒盡皆有之,衆人的確對他有了殺念,他若選擇擊殺,表面看也是契合了本心;
但衆人對他產生殺唸的本質,根結還在李牧天的逼迫,故而他選擇饒恕的話,方纔是真正契合本心;
正因爲此番善惡界限如此模糊,但又有本質不同,趙碩最終選擇了饒恕、做出最爲契合本心之舉的同時,也無意間合了一念爲仁的功德真義。
這般情況之下,朵朵金花在凝成大字之際,趙碩腦後的功德金輪,也是突然之間產生了變化——
並非有新的功德融入、將第三道功德金輪凝聚完整,而是金輪變得更加凝實,光芒變得更加璀璨,在趙碩腦後嗡嗡轉動之際,也有了種種生動潤澤的色彩。
若說趙碩以往在功德金輪的映襯下,便如寶相莊嚴的金剛,無形會顯得高高在,那麼現在,他便是拈花微笑的佛陀、普度衆生的菩薩,讓人看得之後,有種春風化雨般的親近之感。
而腦後功德金輪產生變化之際,趙碩也是輕輕籲出一口氣來:
“俺所得的偌大功德之力,到此刻方纔真正融歸俺身!”
趙碩的功德之力多是同摩妤婕作對而來,根本目的只爲彌補放出摩妤婕的過失,並非真正心有善念,故而功德於他只是附帶好處,直到他此刻領悟了功德真義,方纔真正的融於一身。
從功德業果心經的角度而言,趙碩此番領悟功德真義,並未使第三道功德金輪凝聚完整,對實力並無任何明顯提升。
但從自身的角度出發,他此番領悟功德真義後,偌大功德融於己身,卻有種種難以細述的妙用和好處,只舉一個例子:
便是他若再陷入此前那般幻境,靠心志醒轉的同時,功德之力也會使他靈臺清明,讓他勘破幻境的時間,至少可縮短一半以。
而在趙碩腦後功德金輪發生變化、朵朵金花凝爲大字之際,衆大內侍衛和王公大臣匯成的洪流,因爲不清楚他身發生了什麼變化,腳下不由都有些遲疑,以至於衝擊的速度有所放緩。
與此同時,發生在趙碩身的變化,也是落在了李牧天眼,讓他驚疑不定之際,卻是向着洪流再次厲聲喝道:
“若有人心怯畏戰,朕會將他誅殺當場,繼而同樣也是株連九族!”
說話間,李牧天已凝爲實體的真龍元神,也是從體內一衝而出,卻並非準備對付趙碩,而是在頭盤旋飛舞,瞪着那衝擊勢頭有所減緩的洪流,擺出一副督戰的模樣。
即管李牧天再如何心高氣傲、自命不凡,此刻也不得不從心底承認,他當真是怕了趙碩,根本沒有親自與趙碩放對的念頭,只能不停催促那些個大內侍衛和王公大臣。
不過李牧天的催促,此刻還算是行之有效,那股洪流在真龍元神的怒目逼迫下,速度重新加快,再次席捲起了新的浪潮,片刻間便到得趙碩前方不遠處,要將他淹沒,要將他在浪花之撕成碎片!
趙碩此前已經準備飛起,但因功德業果心經發生變化而擱置。
不過現在,面對着即將把他吞沒的洪流,趙碩卻是真正打消了飛起的念頭,身形靜靜的站在原地,語聲緩緩的輕笑一聲道:
“本心所至,自在飛花。”
話音一落,趙碩面前朵朵金花凝成的數個大字,卻是突然間破碎開來,並非碎散消失,而是化爲成千萬的金色花朵,層層疊疊之下,在面前形成了一片寬廣的金花海洋,璀璨耀目,輕波浮香!
這片金花海洋如此神異,再次將李牧天深深震撼,而他見大內侍衛與王公大臣組成的洪流、被金花海洋吞沒後便再未衝出,更是駭得連眼珠子都幾乎凸了出來,伸手指着趙碩,卻抑制不住指尖和聲音的顫抖道:
“趙碩,你……你……你又使得是什麼妖法?!”
當初王無極不慎犯了口誤,在唐高高高宗之後、來了個駕駕駕到,但此番李牧天的口誤,自然並非不慎,而是因他心頭驚駭到了極點——
那充滿聖潔之意的金花海洋在他眼,並無半點美好,反是如一張噬人的大口,當真如趙碩使出的妖法一般。
其實並非只得李牧天一人驚駭而已,那些各派各國爲婚典道賀的使者、將夏初雨接應到這宮門處的迎親隊伍、甚至包括夏初雨和山河硯,此刻也同感滿心駭然。
也由不得衆人這般感受,畢竟那些大內侍衛和王公大臣衝入金花海洋後,金花海洋除了隨風微微的起伏、散發出陣陣美妙的香氣外,便並無任何動靜,那匯成洪流的數千人好似屍骨無存!
不過,在衆人駭然目光的注視下,趙碩卻是帶着一臉雲淡風輕的微笑,緩緩搖頭回答李牧天的問題道:
“陛下差矣,俺用的是東海大光明寺的功德業果心經,乃是佛門大德所著的功法,又豈是什麼妖法?”
李牧天質疑趙碩用的是妖法,並非蓄意污衊,而是真有所感,甚至場大多數人都有此感受,故而趙碩必須作出解釋,不然若被扣妖法的帽子,稍後便不利於拆穿李牧天的底細。
說話間,趙碩拿眼一看,在那些道賀使者,找到一個大光明寺裝束的和尚,便也是向其拱了拱手,揚聲笑道:
“希望那位大光明寺的大師,能出面證明俺的說話。”
趙碩拆穿四大神僧等人,雖使東海消除了魔族細作的隱患,但也讓大光明寺失去了東海正道領袖的地位,故而大光明寺之人無不暗恨於他,即便眼前這個大光明寺的和尚,乃是頂替四大神僧位的新住持,同樣也是滿心怨尤。
但這般怨尤當然不會擺在面,這位大光明寺的新住持聽得趙碩說話,即便心頭再不情願,也只能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道:
“大光明寺爲感激趙殤主剷除了寺的魔族細作,特許趙殤主修煉功德業果心經、以及降魔大手印兩門不傳之祕,而看眼前這些金花的形態模樣,似乎是功德積累到一定程度後,相應產生的功德金花。”
即便大光明寺再不情願,也無法追究趙碩修煉了那兩門不傳之祕,爲此還編排出這般光鮮的說話。
但這個大光明寺的新住持此番爲趙碩作證,心頭終覺不甘,卻又是補充一句道:
“但是……功德業果心經創出之後,還無人將功德積累到趙殤主這般程度,即便有前賢積累出了功德金花,也未開發出多少妙用,故而眼前這功德金花,在貧僧看來也着實有些古怪……”
這個大光明寺的新住持並未將話說透,但意思表達的很明,同樣也在質疑那些功德金花的真實性,甚至有意讓他人產生妖法的聯想。
趙碩當然能理會這大光明寺新住持的心思,聞言心下微微一哂,卻是悠然的環顧一週,繼而將手向那金花海洋一指,口呵呵笑道:
“俺用的究竟是不是妖法,諸位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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