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婿,便是你自己不來,我也要派人將你找來,而你在這時趕來,不正是爲了此事麼,留在外間看熱鬧作甚,還不速速進來。”
趙碩早知行跡必會被夏一塵察覺,聞言也並無半分意外,將精神一振,做好了迎接衆人詰難的準備後,便邁步進了議事大堂之。
此刻已有許多人聚集在議事大堂裏,除了各殤殤主殤使外,還有不少專程趕來的分舵舵主,見得趙碩入內,都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繼而齊齊一訝,口遊說夏一塵的話語,自然而然停了下來。
趙碩已然晉升殤主,且做下了許多轟動天下的大事,乃是衆人都必須重視的存在,而衆人此刻的說話,恰恰與他的觀點相反,此刻見他出現,當然要暫且收口,以免顯得有挑釁之意。
當然趙碩也表現了足夠的謙虛,向衆人拱手團團施禮一圈後,向盤腿坐於正蒲團的夏一塵施禮道:
“稟掌門,欲字殤殤主趙碩傷勢已愈,特請參與門派事務!”
雖說趙碩與夏初雨的婚事也已公佈天下,但在此刻這般場合,他當然要擺出公事公辦的模樣,而夏一塵也同樣未對他太過親近,聞言只是微笑頷首道:
“趙殤主傷勢痊癒,乃是七殤魔門的一件喜事,自該儘早參與門派事務,且請安坐吧。”
有資格在議事大堂落座的只得七殤殤主,正蒲團專屬掌門兼無字殤殤主夏一塵,蒲團左右下手各有三張座椅,分屬其它六殤殤主,此刻最左邊的一張座椅空缺,便是屬於趙碩的欲字殤殤主之位。
可以說,這議事大堂內的一蒲團六座椅,乃是七殤魔門所有門人弟子奮鬥的目標,但位置終究只有七個,不少人究其一生,甚至連進入議事大堂的資格都未達到。
正因爲此,聽得夏一塵讓趙碩安坐,場衆人面的神色,頓時顯得複雜起來。
但在衆人的複雜目光,趙碩這七殤魔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殤主、唯一沒有達到元神境的殤主,卻是面帶坦然的笑意,緩緩來到了最左邊的那張座椅旁,輕輕一抖衣袍,安穩的坐了下去。
眼見趙碩坐了下去,坐得四平八穩,坐得理直氣壯,坐得其它殤主更顯朝氣,衆人目光不由更顯複雜起來,羨慕有之,嗟嘆有之,但唯獨沒有不服。
原因很簡單,趙碩做下的一應事情,有誰自詡能夠做到?而這欲字殤殤主之位,又有誰自覺趙碩更有資格?
而夏一塵自然將衆人的神色看在眼,心頭爲他的賢婿喝一聲彩後,卻是微笑開口道:
“好了,關於剛纔的話題,諸位還請繼續,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出來。”
一片寂靜。
夏一塵話音落下後,先前還七嘴八舌提出意見的衆人,卻彷彿有了很大顧忌一般,於面面相覷間,並無一人率先出口。
趙碩也是將這般局面看在眼,心下雪亮的同時,卻是暗地裏苦笑道:
“無論四大禿驢、又或李牧天、乃至金燦和厲風,同俺作對之人,可說還沒有誰得了好下場,也難怪大家都這般模樣,多半是擔心率先出頭之後,俺會私下打擊報復。”
“看來俺的這位岳丈大人,是打算讓俺來堵住悠悠衆口吶!”
意識到了這點,趙碩也只能輕咳一聲,開口打破沉默道:
“諸位剛纔議論的話題,俺於外間也聽到了少許,對此,俺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聽得趙碩說話,衆人都不由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樣,不過趙碩也未去理會,徑直將點醒全知道的疑點又說了一次,繼而開口總結道:
“如此,俺的看法仍是和往常一樣,那所謂先帝陵墓乃是魔族陷阱,而關於有人在陵墓尋得了元皇之寶,俺也與掌門觀點一致,便是其乃魔族拋出的誘餌。”
衆人聞言又是沉默片晌,終於,怒字殤殤主喬壯率先開口迴應道:
“趙殤主,你說的疑點聽來似乎在理,但都是基於陵墓定是陷阱的角度出發,只爲從旁加以證明而已,有失公道、也顯片面,喬某並不如何贊成。”
而喬壯話音一落,毒字殤殤主山邪也是接着補充道:
“趙殤主,你能對魔族一直持有這般警惕之心,山某很是佩服,但關於陵墓乃是陷阱的看法,山某卻不敢苟同,畢竟機會與風險共存,乃是萬古不變之理,陵墓有巨大寶藏,當然也有極大危險。”
當初夏一塵處處面對金燦等人擡槓,卻能保有少許優勢,是因得到了喬壯和山邪的支持,故而這兩人與趙碩私交不錯、對他有一定了解,此刻同他事論事,也不擔心他會記恨。
有喬壯與山邪開了個頭,衆人便也恢復了活泛,紛紛開口發表意見,論調與剛纔遊說夏一塵時差不多,總之便是爭取七殤魔門弟子能去尋寶,甚至看許多人面模樣,也有親自前去碰碰運氣的衝動。
而此刻趙碩親眼見得衆人發表意見,將他們面的激動、堅信、渴望收在眼,感受與此前在議事大堂外旁聽又有不同,卻是不由暗暗思索道:
“看衆人模樣,已然認定了陵墓乃是巨大寶藏,要想阻止他們前去尋寶,必須岳丈大人頒下掌門諭令、對違者加以重處,但此舉定會弄得門下怨聲載道,局面遠金燦等人在時混亂。”
想到這點,趙碩趁衆人還在七口八舌之際,卻是向夏一塵傳音道:
“岳丈大人,堵不如疏,眼前這般局面,只能允許門弟子前去尋寶,否則俺們七殤魔門必定再生內患,故而依俺之見,最好的辦法便是放開一個口子,允許少量弟子分批前去尋寶,而趁此機會,俺們便着力拆穿陵墓騙局!”
夏一塵聞聽此言,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卻是轉頭看向趙碩,面露欣慰的傳音道:
“你能與我想到一處,可見確乃膽大心細之人,待陵墓事了後,我將這掌門之位禪讓於你時,也不會再有半點擔心。”
趙碩本全心思在陵墓之事,哪料得到夏一塵突然將話岔開、更岔到如此讓他意外的話題,不由爲之一呆,滿心不可思議道:
“禪讓掌門之位於俺,由俺接任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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