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聽趙碩此言,李牧天不由面色一變,緊接衝李元哭得更爲稀里嘩啦道:
“高宗陛下,此人與不肖後輩之間頗多仇怨,同時終究乃是外人,說話不足爲信,要知不肖此前投靠魔族,當真只是一時糊塗,且主要是受師門誤導吶!”
李牧天知道趙碩不會輕饒了他,便將一切希望寄託於李元身,指望着李元能盡力將他保下,此番說話,顯然有把責任往純陽仙宮推的意思。
但李元能創立幾乎獨佔東勝神洲的大唐國,更能突破爲元皇之尊,自然極能明辨是非,卻見他此刻已將心情略微平復,陰沉着臉之際,並不對李牧天加以理會,只是向趙碩拱手道:
“趙碩小友,朕大致還有一炷香的復生時間,能否請小友將事情梗概說與朕知曉。”
顯然,在趙碩和李牧天之間,李元明智的選擇了相信前者,見他這般態度,李牧天登時臉若死灰,張口結舌之際,倒是真的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而到此刻,趙碩自然不會對李牧天再有絲毫憐憫,見得他的模樣,心頭冷冷一哼,將事情梗概盡數說與了李元知曉,繼而總結道:
“事情大致便是如此,同時,無論是當初在洛州皇宮,又或此番在此間地宮,俺都曾數次規勸李牧天收手,但他卻始終執迷不悟,可見是死了心投靠魔族,並非只是一時糊塗。”
自聽得趙碩說話起,李元便是面色越來越難看,到得此刻,終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道:
“可嘆朕一世英名,盡皆毀於不肖之手!”
嘆及此處,李元又將視線轉向場,悲呼一聲道:
“可憐這多大唐國忠誠將士,被不肖利用操控,落得眼前這般模樣!”
大唐國萬將士,被趙碩斬殺兩千,又得李牧天之令自刎五千,看來殘骸滿地、悽慘無,剩餘三千士兵,此刻未得到新的命令,瞧去一臉茫然、無助之極,如此,也難怪李元會發出悲呼。
所謂痛心疾首、英雄氣短,莫過於李元此刻這般,倒是趙碩在旁寬慰道:
“高宗陛下,罪責只在李牧天一人,與陛下毫無干系,陛下無需太過自責。”
李元已死無數年之久,李牧天投靠魔族與他當真無關,但因此事太過惡劣,他又如何能夠釋懷,卻是苦笑一聲道:
“小友無需再勸,李牧天險害人族萬劫不復,朕無論如何去想,都爲此深感慚愧無顏,好在此番朕乃強行復生,稍後到得時限,軀體便將崩潰消散,魂魄也將重入輪迴,勿用再爲此事煩惱。”
李元說得灑脫,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要知他得帝氣護持屍身不腐、魂魄不散,若是機緣得到,甚至能夠完全復生,但此番軀體即將崩潰,這一可能也將斷絕。
而趙碩雖不知這般關竅,但他對李元的爲人,倒是頗爲讚賞,此刻聽得這番說話,心下不由頗多嗟嘆。
不過李元既然這般說話,從他個人來講倒並不在意這點,而他說及此處,卻是面色轉冷,拿眼看向一旁李牧天,語聲冰寒道:
“但在朕軀體崩潰之前,定將李牧天誅殺在此,以行清理門戶!”
說話間,李元將手利劍一抖,便要向李牧天斬出劍光,但趙碩卻突然道了聲且慢,將李元攔下後,語聲緩緩道:
正如趙碩所說,當初李牧天於衆目睽睽之下被劫獄救走,那麼從陵墓將其揪出,自然是個最好的證據,如此,活着的李牧天,當然死了的好。
而李元此刻已知事情梗概,聞聽此言,便也是緩緩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道:
“小友說的是,若是再有人平白死於此間,朕哪怕已重入輪迴,也依然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裏,李元沉吟片刻,卻是向趙碩拱手肅然道:
“趙碩小友,此番朕欲抓緊時間,出面配合你向世人言明陵墓真相,如此世人也更易相信事實,但此舉朕存有少許私心,便是以此盡力周全大唐國聲名,還請小友能夠准許。”
李元雖早已身死、且即將進入輪迴,但他畢竟生前乃是元皇之尊、大唐國開國皇帝,身份可謂尊崇之極,這般極盡禮數、且毫無欺瞞之下,也分外顯出對趙碩的尊重。
如此,趙碩自然不會加以刁難,點頭表示應允,而李元便也是開口揚聲道:
“大唐國曆代國主,且聽朕言!”
隨着這句說話,那些先前飛到地宮半空的棺木,傳出了齊聲的迴應道:
“請高宗陛下示下!”
李元乃大唐國開國皇帝,那些個棺木的大唐國曆代先帝,都是他的後輩傳人,自然要聽他吩咐,而他復生期限將至,也沒有絲毫耽擱,徑直接口續道:
“大唐國爲朕開創後,諸君作爲繼任者,無論英明、平庸、甚或昏聵,大唐國都得以延續且聲威不墜,可是現在,大唐國竟出現了投靠魔族的忘本之君,害得大唐國聲名掃地,更差點導致人族覆滅!”
這些大唐國曆代先帝都已身死,除開相互溝通外,只有李牧天能與他們對話,故而他們此刻方纔知曉此事,卻是紛紛大怒道:
“這等忘本之君,應當罷黜,應當誅除,死後更不能葬入陵墓!”
怒斥聲,這些大唐國曆代先帝凝出的紫色帝氣雲霞,當空劇烈的翻騰起來,顯見乃是憤怒到了極點,但李元也不待他們發泄完畢,卻是緊接續道:
“世人對大唐國的聲討,已經告一段落,但這忘本之君,又將我等長眠之所佈置爲陷阱,替魔族大肆捕殺人族,待此事公佈天下,我大唐國聲威還將再次下跌,說不定會真正滅亡,爲儘量避免此事,諸君務必聽朕詔令!”
的確也如李元所說,到得現在,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陵墓,待陵墓真相公佈後,這些死者的親朋好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但因對魔族鞭長莫及,他們便只能遷怒大唐國,當真極可能導致大唐國滅亡。
而歷代先帝聞聽李元此言,顯然都是緊張起來,卻是齊聲開口道:
“懇請高宗陛下下令,我等定全力保住大唐國社稷!”
眼見這些歷代先帝雖已身死、卻激動的幾乎要從棺木爬出來,又見李牧天此刻雖然暫保性命無礙、但精神狀態卻與死人無異,趙碩心頭不由頗多古怪道:
“同是一家人,差距咋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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