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房間很大,很整潔,但傢俱很少。只是簡單的必備幾樣,臺,凳,牀。
因爲是在地底,裏面開了一盞白熾燈,可以想像這裏長年見不着陽光。
夏凝看了四周一眼,視線定位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
身上的軍服穿得筆直整潔,俊美尊貴如神邸的臉,閉着眼睛,沒有一絲表情。如果不是那起伏的胸口,會讓人誤認爲這人是尊雕像。
空曠的房間,因爲有這男人的存在,雖然設備簡單,卻帶着一抹不可侵犯的威嚴。
是易雲睿!
夏凝的心,一下子跳得慌亂。淒涼的感覺瞬間縈繞心上!
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是多麼尊貴的人,多麼厲害的人,竟然被關在這裏,外面還有士兵在把守着!
這哪裏是上京‘述職’!
明擺着是被囚禁!
都是因爲她……
夏凝越想越傷心,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斂去眸裏的淚水。
她好想哭,但她一定要極力忍着,起碼不能讓易雲睿知道她傷心。
將托盤放到易雲睿旁邊,夏凝退後一步道:“首長,該喫晚飯了。”
聽到這聲音,易雲睿猛的一震,雙眸一下子睜開!
急急轉頭看向一旁,接觸到雙手絞在一起站着的可愛人兒後,易雲睿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感覺前面那道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夏凝抿了抿嘴,又退後了一步。
“首長,再不喫飯,飯菜會涼的。”都快八點纔有晚飯喫,這是在虐待人嗎?
易雲睿靜靜的看着夏凝,眸裏深處洶涌着什麼東西,許久後,薄脣微微開啓:“好。”
許久的沒有聽到易雲睿聲音,這聲‘好’字,在寂靜密封的空間裏顯得異常清楚,低沉的磁音,撫着夏凝的心。
其實她真的好想聽易雲睿說話,她好喜歡他的聲音,穩穩的,聽着是種享受。
沒有再多說什麼,易雲睿拿起碗筷,靜靜的喫着。他本來是一位極有禮數的人,喫飯的時候一舉一動都很優雅,透着一股帝王般的尊貴。
夏凝的心揪得緊緊的。她緊緊的絞着手,狠狠的咬着牙,深怕一不小心會哽咽出來。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如果她能強大些就好了,如果她能保護易雲睿就好了!
她現在……真的好沒用!
易雲睿靜靜的喫着飯,慢慢的喫完,放下碗筷後,卻是沒有擡頭:“你喫晚飯了嗎?”
夏凝微微一驚,然後點頭:“吃了。”
“什麼時候喫的?”
夏凝微微一緩,從易雲睿的口氣裏,她聽出了濃濃的關心。
慢着,莫非易雲睿知道是她?!
微微擡頭,她瞄了易雲睿一眼,見着他低着頭,夏凝趕快收回眼神:“剛纔喫的。”
“吃了什麼?”
夏凝想了想:“吃了烤肉。”
“在哪裏喫的烤肉?”
咦?易雲睿腫麼會問得這麼詳細?
夏凝奇怪的又擡頭看向他,這次卻正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眼神—
這麼一交接,電光火石間,這世界突然一片黑暗,只剩下他與她。
“誰請的?”
話說着,易雲睿已經起身走近了她。
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清香滲進夏凝心裏,多日不見,那久違的氣息再次縈繞身旁,夏凝只想狠狠的抱着眼前人。
只是,她不知道這裏有沒有監視,她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在北京裏剛認識的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頭轉過來,看着我。”
夏凝心裏一跳,轉過頭來,對上易雲睿那熾熱的眼神,臉上一下子紅透!
“別低頭。”易雲睿眸裏滿滿的全是溫柔,手伸出,卻是收了回來:“就這樣,看着我。”
夏凝心裏跳得飛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樣的對視,她真的……
“有沒有想我?”
“嗯。”
“有沒有很想我?”
“嗯!”
易雲睿大手握緊,放開,再握緊,隨後忍不住輕輕擡手,撥開她額上的碎髮:“這套軍服……很適合你。”
夏凝抿嘴笑了起來:“好看嗎?”
“好看”易雲睿頓了頓:“你穿什麼都好看。”
夏凝心裏一暖:“我等會要走了……”
“以後不要冒險了。”
“呃?”
“讓你擔心,對不起。”易雲睿輕輕嘆了一口氣:“你答應過我的,要乖乖的等我。以後不要冒這樣的險了。”
夏凝
抿着脣,沉默着。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將易雲睿從這裏帶出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的?不是說述職的嗎?”
“小傻瓜。”易雲睿笑道:“我這樣安全啊。然後這裏很靜,可以讓我天天想你,沒有別人來打擾。”
心裏刺痛了一下,感覺鼻子又紅紅的,夏凝吸了吸鼻子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快了。會很快。”
她想問快到什麼時候,但話到嘴邊還是忍着了。
“我,我要出去了。”她很不捨得。真的很不捨得。
“嗯。”輕輕應了一聲,易雲睿雙眸深遂得燃燒着四周的空氣,慢慢靠近,然後在小妻子的櫻脣上,輕輕一點。
兩脣相接,夏凝身體猛的一震!
那麼軟,那麼甜,那麼香,嘗一輩子也不夠的。只是現在必須得先忍着。
深深吸了一口氣,易雲睿牙一咬,轉過身去:“我喫完飯了,請拿出去吧。”
嘴脣上還有他的體溫在,夏凝還沒緩過神來,傻傻的站在原地。
“咳!”見身後沒反應,易雲睿輕輕咳了一聲。
“噢,知道了。”夏凝回過神來,連忙拿起托盤,深深的看着易雲睿背影。
時間過得很快,她不想離開。
“首長……”
“我會好好的待在這裏,會深深的‘檢討’自己。將東西拿出去吧。”
夏凝抿了抿嘴,易雲睿一直背對着她,她心裏明白,他很不捨得。